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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弋问道“我听闻新科状元姓程,柳岸却原来是你的表字?”
柳岸道“是啊,在书院时,大家都以表字相称。”他朝后退行一步,双手互握在胸前,向她行了揖礼,笑着道“小生姓程,名长赋,表字柳岸,归德府宿州人氏,这厢有礼了。”
妙弋忙回了一揖,道“柳岸师兄客气了。”
回到宝硕寝宫,妙弋将与柳岸相识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还道“状元郎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雅士,能诗善赋,才情斐然。”
宝硕奇道“有这般巧合之事,你和状元郎竟是师兄妹!那你快说说,他好吗?”
妙弋盘腿坐上贵妃躺椅,摇着纨扇,道“他,好吗?让我想想,你们两个,一静一动,一文一武,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宝硕带着几分羞涩,意犹未尽地问道“你觉得我和他当真合适?”
妙弋抿嘴直乐,她以纨扇半遮了笑靥,道“他脾气挺好的,人也稳重,将来,你别欺负他才是。”
宝硕撅着嘴道“现在就替他说话了?你同他不过是师兄妹,同我可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姐妹,你得跟我同气连枝才行!”
妙弋搂了她的肩,笑道“好,我只与你同气连枝,你将来成了婚可别见色忘友,冷落了我。”
柳岸隐隐觉得被皇后召见,又细致地过问了他许多家中的俗事,定没那么简单,怕是帝后要有赐婚的打算,好在皇后当时并未言明,他还有时间。
新科状元带着官媒和聘礼直接登入魏国公府的大门,谢夫人以礼相待,将状元奉为上宾。
柳岸彬彬有礼,直抒胸臆,谢夫人听罢,笑着道“状元公竟是妙弋的师兄,的确有缘,只是,我一人也做不得主,妙弋的父亲远在北平府,我须得将此事传书与他商议,这聘礼,恕我们暂不能收下。”
谢夫人所言在理,柳岸却只恐夜长梦多,他想不到两全之法,一时陷入了沉默。
盈月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将状元郎上门提亲之事告诉了妙弋,她心里咯噔一下,自思非得跟柳岸说清楚不可,然而,就在她将要行到府门,远远看见了柳岸领了扛抬聘礼的小厮正朝外行,她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盈月跟上来,欣悦地道“小姐,夫人没有收下聘礼,太好了。”
妙弋疑惑盈月为何做出这般反应,她似乎看出了小姐的疑问,直快地道“我觉得燕王殿下与小姐更般配。”
妙弋瞪大了双眸,惊异地看着她道“燕王?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盈月赌咒道“天地良心,我可是任何好处都没收过,我只是觉得,燕王待小姐非同一般的好。”
如今一提到燕王,妙弋便想起他对自己的轻薄无礼,虽说他的良药医治好了她的腕伤,可她也熬心费神地替他织补好了缂丝襟衫,还转赠了珍藏的古琴谱,也算与他两清了。
她转身往回走着,道“往后别再提起他,他哪里对我好,惯会收买拉拢人心,连你都被他蒙蔽了。”
盈月不明所以,小声咕哝道“我的感觉可不会错,他不还是你的子夜哥哥么。”
东宫太子妃寝殿。
吕姮喝了安胎药后突急症,太子赶到时她已昏迷不醒,侍药的婢女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道“禀太子殿下,娘娘素常服用的就是这副汤药,从未有任何不适,岂知这次才饮下不久便害起急病来。”
太子负手立于塌前,看着太医忙而不乱地为吕姮施以针灸,他对那婢女道“现下未尝知道太子妃是否因安胎药才病,一切等太医诊断后再说。”
银针才下不久,吕姮便恢复了知觉,太医即刻翻检起副手呈来的药渣,须臾,他脸色大变,朝太子禀道“殿下,药渣中竟混入了曼陀罗草!”
那不是才叫梅斐销毁过的禁药?太子顿生疑虑。他问道“会否伤及胎儿?”
太医禀道“臣马上助太子妃催吐,请殿下暂且回避。”
太子出了寝殿,随即命女官彻查曼陀罗草一事。很快便查到了梅斐居住的宫室,不多时,太监们在她衣橱中搜查出一个药匣,打开看时,正是风干的曼陀罗草。无独有偶,她床榻被褥下,亦被搜出了一部禁书。
梅斐莫名其妙地被女官请到了太子面前,太子背对了她,打开桌案上的药匣,接着随手翻看了几页那画满秘戏图的禁书,脸色开始变得阴沉不定,他转身看着梅斐,问道“从你寝殿搜出的这两样东西,你怎么解释?”
梅斐道“臣妾不知那是何物,可否走近一观?”
她趋前看过后,顿觉心惊胆战,连忙退后几步,跪立在太子面前,道“殿下,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两样东西都不是臣妾的。之前在花苑中,臣妾已将曼陀罗草尽数销毁,而那本。。。。。。臣妾更是从未见过。”
吕姮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内间传出,“梅选侍,你为何要害我,就是因为我撞见了你在端敬殿做下的丑事,惩处过你吗!可殿下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何这般歹毒。。。。。。”
梅斐听了,摇对太子道“臣妾冤枉,臣妾对天誓,从未害过任何人,请殿下一定要相信臣妾。”
吕姮被婢女搀扶着,缓缓走了出来,她质问道“我听闻东宫上下,只在你房中搜出了曼陀罗草,而你素来对草药知之甚多,我才得罪过你,难保你不会心存怨恨,故意害我。”
太子打断吕姮的话,道“太子妃,此事你不需插手,为了腹中的孩子,你也不该动怒。究竟是谁在安胎药中做了手脚,本宫自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吕姮维诺称是,被婢女扶坐在椅上。太子命女官传来梅斐贴身婢女,岂知还未开始问话,那婢女便似受到惊吓一般,跪地叩头,直道“殿下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奴婢再也不敢了。。。。。。”
梅斐愕然看向她,道“银娥,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受人指使。。。。。。”
银娥朝梅斐叩拜一回,道“梅选侍,对不起了,奴婢曾经劝您不要一时冲动去暗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您偏不听,如今东窗事,奴婢只有自,求得殿下和娘娘原谅了。”
太子见梅斐成为众矢之的,对此事更是疑虑重重,吕姮一直留意着太子表情的变化,见他对梅斐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似乎并未迁怒于她,便暗中捏了身旁婢女的手臂。
婢女立时会意,她亦跪在堂前,禀道“殿下,奴婢银湖有话要说。梅选侍眼红我们娘娘有孕,因一直未曾侍寝,她竟不顾廉耻去勾引周王,前次在花苑亭榭中,她便引诱周王同看一部禁书,听说书中皆是不堪入目的秘戏图。”
太子见她越说越离谱,竟攀咬起了周王,才终于作,道“一派胡言,周王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吗?”
银湖磕头道“奴婢不敢,那日梅选侍与周王独处,殿下也是有目共睹的。”
梅斐抬头看向太子,没想到她替周王修改药典注解,竟被这帮居心叵测之人拿来大做文章,而太子那时竟也身在花苑。
她如实禀告道“殿下,周王的确拿给臣妾看过一本他亲自注解的《灵枢经》,却绝不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禁书,臣妾敢同周王对质。”
太子勃然大怒道“够了,你要同周王对质?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曼陀罗草,不管你承认与否,它确在你的寝宫中存在过,即使你被人诬陷,也是你自作自受。”
梅斐百口莫辩,她无助地看着他,默默地落下泪来。
太子痛定思痛,决定放逐梅斐出宫,他终是不忍将她送去冷宫,与顾筠儿之流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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