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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先冲彭太夫人行了个标准的福礼,然后便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礼毕向顾蕴道:“请四小姐随奴婢做一遍罢。”
顾蕴前世做了将近二十年的侯夫人,这点礼仪岂能难倒她,齐嬷嬷的所谓示范在她眼里,实在可笑至极,她敢说自己随随便便做来,便让其休想挑出半点毛病来。
可她凭什么要听彭太夫人的,凭什么要对她行三跪九叩大礼?
脸上仍带着笑,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足以气死人:“齐嬷嬷这礼行得也太难看了,万一我跟着她学了,行的礼也跟她一样难看怎么办?祖母还是请彭姨娘来给我做示范罢,彭姨娘再怎么着也比齐嬷嬷好看不是,自然行的礼也要好看许多。”
这么可恶的死丫头,平氏那死鬼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彭太夫人吸气吸气再吸气,才强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顾蕴,道:“彭姨娘昨儿个被你烫伤了你忘记了吗?你今日就先跟着齐嬷嬷学,待彭姨娘伤好后再教你也不迟!”
“烫伤了?”顾蕴满脸惊诧,“我不过就无意溅了几点汤汁在她身上而已,至于那么娇贵,就烫伤了吗,祖母莫不是不想让彭姨娘教我,胡乱找的借口罢?卷碧,你立刻去一趟彭姨娘那里,就说祖母立等着她过来教我学规矩,务必将她请来!”
卷碧忙大声应了:“是,小姐!”不待彭太夫人制止,已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题外话------
婆婆走的第一天,想她……婆婆走的第二天,继续想她……神马时候她才能回来,我才能码字啊?嘤嘤嘤…
☆、第四十一回规矩(下)
彼时彭氏正歪在自己屋里临窗的榻上发呆,昨儿被烫伤的手不动还好,一动便火烧火燎的痛,让她越发的心烦意燥。
纱儿端了安胎药进来,见她不过才进门两个多月,人便瘦了一圈,一副气血两亏的样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道:“四小姐也太过分了,就算姨娘如今不比从前,也是她的庶母,她怎么能那样对您?还有太夫人,竟也不护着您,您腹中可还怀着她的孙儿呢,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住嘴!”话没说完,已被彭氏怒声喝断:“太夫人和四小姐也是你能非议得的?我早说过,你再敢这般口无遮拦,我便立刻送你回去,你是把我的话都当了耳旁风是不是?”
比起在彭家时的日子,就算如今彭氏只是姨娘,也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了,纱儿如何肯回去?当下唬得什么都不敢再说,小心翼翼的服侍起彭氏吃安胎药来。
彭氏一气将安胎药喝尽,又自纱儿递上的蜜饯盘子里捡了一颗含在嘴里,觉得嘴里不那么苦后,才阴沉着脸将纱儿打发了,继续发起呆来。
难道这样屈辱的日子,自己真要过一辈子吗?如今看来,自己扶正的希望已是寥寥无几了,旁的且不说,顾蕴那妖怪就第一个不会让自己如愿,等到十月期满自己万一真生了女儿,平氏的孝期满了表哥又续了弦后,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自己一定得赶在孩子出生以前,想个万全之策才成,——只可惜平家人提的条件太苛刻,她手上又根本没有可用之人,不然找机会结果了那小妖怪,自然也就一了百了了!
彭氏正想得入神,冷不防就听得外面传来纱儿略显慌张的声音:“这位姐姐,我们姨娘真的身体不适,才吃了药已经睡下了,能不能劳烦姐姐回去告诉太夫人和四小姐,待我们姨娘身体好些了,再过去服侍太夫人和四小姐?”
然后是另一个陌生的女声:“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姐姐别为难我,姐姐果真不替我通报吗?那我只能自己喊了,彭姨娘,彭姨娘,太夫人立等着您过去教四小姐学规矩呢,请您快一些,别让奴婢难做!”
彭氏一听,便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彭太夫人的主意,只会是顾蕴的主意,当即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个小妖怪,不将她腹中的孩子折腾掉誓不罢休是不是?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让那来传话的丫头滚。
只是“滚”字都已到嘴边了,到底还是被她强行咽了回去,顾蕴那小妖怪实在太邪门儿,她又有恃无恐,自己实在惹不起。
没奈何,只得装出一副乍然被吵醒,还带了浓浓睡意的声音向外问道:“纱儿,你跟谁在外面说话呢?进来回话!”
外面的纱儿闻言,暗暗叫苦不迭,却也不能不听主子的话,只得向卷碧歉然一笑:“劳烦姐姐稍等片刻。”小跑进了屋里。
余下卷碧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就勾唇冷笑起来,想靠装睡拒不执行她家小姐的命令?门儿都没有!
嘉荫堂里,彭太夫人见卷碧不由分说便跑了,气得一拍桌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因为你这个做主子的没有规矩,连带你的丫鬟也没有规矩,你竟还好意思嫌齐嬷嬷行礼行得不好看!”
顾蕴嘟了嘟嘴,一派娇憨的样子:“是不好看嘛!”
“你!”彭太夫人决定不与顾蕴废话了,她还不信,自己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了,直接喝命齐嬷嬷:“叫两个婆子进来,记得要力气大一些的,也好手把手的教四小姐跟你学规矩!”
‘手把手’三个字被彭太夫人咬得极重,摆明了是要对顾蕴用强了。
齐嬷嬷本想劝彭太夫人几句的,见彭太夫人气得双目赤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敢劝,应声去外面叫了两个粗使婆子进来。
那两个婆子听了彭太夫人的吩咐后,便要上前去架顾蕴。
不防却被刘婆子一手一个反剪了手,往地上用力一搡,二人便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好半晌爬不起来。
彭太夫人这才知道,原来顾蕴带来的婆子竟是个会武的,又惊又怒,气急败坏的喝道:“平家都给你送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当我们显阳侯府是菜市场,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撒野吗?”
适逢卷碧带了彭氏回来,顾蕴也不与彭太夫人废话,直接冷声向彭氏道:“方才祖母让齐嬷嬷教我如何对长辈行礼,齐嬷嬷说分两种,一种是福礼,一种是三跪九叩大礼,现在彭姨娘就给我做个示范罢!”
彭氏的身孕如今已快五个月了,虽然她有意穿的都是些宽松且高腰的衣裳,仔细一看,依然能看得出已经显怀了,听得顾蕴竟要她行三跪九叩大礼,如何甘愿,可又不敢公然违抗顾蕴的命令,只得哀怨的看向了彭太夫人。
别说彭氏向自己求救,就算不求救,彭太夫人也不会让她跪,就因为前阵子在平氏的丧礼上彭氏跪得太多,以致动了胎气,如今尚日日吃着安胎药呢,如何能再雪上加霜?
只是彭太夫人还未及开口,顾蕴已凉凉道:“祖母方才已见识过我身边刘妈妈的本事了,难道祖母想让彭姨娘也亲自感受一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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