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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像一看就是安靜的風格,但是他的不是,鮮艷濃烈。他這個人,身上的每一個因子都是躁動的。他的這場人生,最是沒白走一遭的。
沈洄動作一頓。他抬起眼看過來,「那你剛剛怎麼沒跟媽說?」
他的語氣里難掩意外。
沈彌回完消息,抬頭,「嗯?」
沈洄望住她,輕一皺眉,有些艱難地滾了下喉結,很費解:「你不讓媽媽陪你去嗎?你跟她說你要試禮服的話,她就不跟含景姐一起去南城了。」
訂婚結婚這麼大的事情,當然比那個什麼試鏡的重要。明明可以說的,但他不知道沈彌為什麼不提。
如果他不是湊巧問了的話,連他也不會知道。
沈彌剛才是準備說的,但符嵐說了要去南城,時間正好衝突,她也就沒再提,悄無聲息地咽回去。被沈洄這樣一問,她也只是說:「沒事,我叫我朋友一起去就好了。」
她看上去並沒有很在意這個問題。
沈洄斂下目光,收住驚訝。可是他覺得這個問題需要在意。
——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關注的點不太多。
有一次媽媽拿了東西過來給他們,他明明看見她的手已經從羽絨服下伸動,但是在媽媽將東西遞給了沈含景後,她只是毫無痕跡地撤回動作,並沒有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她撤回的那個動作,這時候忽然在沈洄的腦海里不斷放映回播,他覺得心口有點窒悶,喘不上來氣。
頭一回,想教唆人去爭一下,去搶一下。頭一回,會這樣看不過去一個人的雲淡風輕。
你哪怕有一點不甘,有一點不高興,那都是人之常情,可是沒有。
少年背脊微弓,他擼了把頭髮,忽然說了一句:「對不起啊,姐。」
沈彌笑了下,問說:「怎麼了?」
他的嗓子有點干,「本來這門婚事不用那麼急的。」
少年慚愧於枝葉不夠繁盛,尚且不能夠擋風避雨,反倒要叫她來一起托舉整個企業壓下來的力。
沈彌彎起唇,伸手去揉揉他頭。他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抽條得比她還高了,不過這會兒是坐著的,方便了她摸頭。
她依然只是笑笑,「沒事呀,總要還的。」
她只是用這兩年,去還一筆帳而已。
和沈洄他們從小就在家裡長大的不一樣,這裡生來就是他們的家,他們對這裡會有一種天然的依賴與擁有感,也不會去想什麼還與不還。擁有的一切與生俱來,他們早已習慣。
可她不是。
她會想還清。
沈洄怔愣了瞬。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卻已經起身上樓,「早點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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