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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林倩倩指了指停车场上的白色宝马，看到沈建业连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苦笑，说：“我以为你至少会表现得有点舍不得。”

沈建业轻笑，说：“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没有什麽好舍不得的。”

“可是这三年来我们生活得很愉快，难道你都不会留恋吗？”林倩倩忍不住问道。

“我能留恋什麽？”沈建业反问，随即笑了笑，说：“倩倩，虽然这三年来我从未偷食，但是你别忘了我的本质还是喜欢男人的，而且我根本没办法履行丈夫的义务，在这方面你难道没有怨言吗？”

轻咬了下涂著亮丽唇彩的红唇，林倩倩说：“那是因为你……你从来都不肯尝试著跟我……”

“那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沈建业打断她的话，伸手抓住她的双肩，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倩倩，记得三年前我们的约定吗？你说过，只要你父亲一过世，你就会跟我离婚。去年你父亲过世，我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有提出来，但是现在，既然协议书已经签好了，你又何必还留恋我们这段名不符实的婚姻？”

“我只是……”

“你只是习惯了有我在身边，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找到一个能代替我的人，至少他能用男人的方式去疼爱你。”转而握住林倩倩的一只手，沈建业看著她微微一笑：“而我，充其量只适合当一个朋友。”

良久，林倩倩笑了笑说：“好吧，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抽回手，她戴上了墨镜，看了沈建业一眼，说：“那就再见吧。”

“再见。”

直到白色宝马开出了停车场，沈建业才长出口气。相处三年，他知道林倩倩是一个好女人，只可惜他们的婚姻一早就建立在交易上，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恢复单身，当然也就解除了禁欲生活。沈建业打开手机里的电话薄，第一个号码是崔浩，他便顺手按下呼叫键。

“崔浩，晚上出来吧。”

“没空啊！你离婚协议签好了？”

“刚从律师楼里出来。”

“那你还不回来工作？想忙死我啊！也不想想谁才是沧海的大股东！”

崔浩说的“沧海”是沈建业和他合资开办的建筑设计工作室，去年才开的张。沧海虽然规模小，但是因为沈建业在三年前的一项工程设计中攒了名气，又有外界传闻沧海是正德的子公司，所以尽管接手的工程不大，但明显行情看涨中。

“不行，今天是我解放的日子，我得去疯狂一下，今天就不回工作室了。”

“喂，你不能这麽没良心啊，我在这里忙得半死不活的，你居然还跑去happy，你太过分了吧！你快给我回来！听到了没有？喂喂喂……”

沈建业很理智地断掉了电话，手指不小心按到了电话薄的上翻键，屏幕出现了倒数的几个号码，其中一个写著“桑田”。修长的眉微微有些收紧，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自动自觉地按下了呼叫键，结果却是如三年前结婚的那一夜一样：此号码不存在。

他，怎麽样了？沈建业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合上手机发了会儿呆，直到有人从律师楼里出来才回过神，赶紧坐上了他的车。车还是三年前的蓝色别克，唯一的不同是他再不用向银行交贷款的钱，车子是完全属於他的。

发动引擎，沈建业深吸口气，待会儿见到沈冰雨，还不知道该怎麽应付呢。摇摇头，车子在他的苦笑中向前挺进。

沈冰雨还住在老地方，沈建业刚按下门铃就听到屋里的雪儿在叫。雪儿三年前住进了沈冰雨家，後来他结婚，也就一直没有带回去，他正考虑著要不要把雪儿带走，反正新买的房子也装修好了，正缺点生气呢。

过一会儿是蒙蒙来开的门，圆圆的小脸从门後露了出来，孩子长得像沈冰雨，五官比较精致，就是明显营养过剩胖了点儿，他怯怯地叫：“舅舅。”

沈建业笑著揉了揉他的头，问：“你妈呢？”

“妈妈在房里换衣服。”

沈建业了然地点点头。刚进门，雪儿就绕著他又跳又叫，雪儿今年五岁，以狗的年龄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中年，尽管样貌上看不出，但雪儿确实是老了，弹跳的动作都没以前那麽有活力了。他弯下腰想把雪儿抱起来，谁知道蒙蒙叫了一声，雪儿便噌一下跑开了。

沈建业微微有点失落，不过是三年，雪儿竟对他生疏了，看著蒙蒙将雪儿抱在怀里，他的心却怎麽也舒服不起来，见沈冰雨从房里出来，脱口说道：“姐，我一会儿就把雪儿带走吧，不能老让它赖在这儿，姐夫也不喜欢的。”

蒙蒙一听就急出泪来，哭嚷著：“不要不要！雪儿不走！雪儿要留下来！”雪儿不知道听没听懂，伸出舌头舔去了蒙蒙下巴上的泪。

“蒙蒙！”沈冰雨斥责地叫了一声，蒙蒙委屈地扁了扁嘴，抱著雪儿跑进了房间。

“这孩子！”沈冰雨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招呼沈建业坐下谈，看见他手指上的戒指才想起说：“诶，你老婆家不是不让养动物吗？”

“我是要把雪儿带回自己家。”

“自己家？你跟倩倩打算搬出来住？”

沈建业知道不能逃避了，如实说：“是我一个人住。”

沈冰雨愣了一下才理解出他这句话的意思，试探地问：“跟倩倩闹矛盾了？”

“不是。”顿了一下，沈建业心想还不如来个痛快，便说：“我们离婚了，刚签的。”

“离婚？”沈冰雨确确实实被吓到了，既而是愤怒，“多大的事儿得闹离婚啊？我说建业，你才结婚三年就离婚，你在外边儿是不是不规矩了？”

“没有。”沈建业忍不住笑，心里为自己叫屈，结婚三年，自己是规矩到不能再规矩了，连自己老婆都规规矩矩的人全天下数来就他一个吧？

“没有离什麽婚啊！”沈冰雨舒了口气，拉著他往门口走，说：“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姐帮你跟倩倩说点好话，只要让她有个台阶下，你们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姐！”沈建业反手拉住她，平静地说：“提出离婚的人是我。”

“你？”

“是我。”

沈冰雨的脸气得都红了，张口想要责骂却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刷白了脸问：“是不是他们知道你送钱给我不乐意了？”

“不是。”沈建业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他愿意结婚让沈冰雨安心，但是并不意味著他打算跟一个知道自己性向的妻子过一辈子，如果今天不是林倩倩，他或许会考虑继续经营这场婚姻，这只怪林倩倩太自作聪明了。

“那你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沈冰雨不明白，林倩倩那麽好一个女人，沈建业怎麽说离就离了？

“性格不合，在一起只是大家痛苦而已。”沈建业的话有点儿含沙射影，他想让沈冰雨跟霍大东离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几年要不是他送钱给沈冰雨，怕他们家早就连锅都掀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