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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日报》表社论：爱情中，总要有一方先耍流氓——

  ☆、第7o章雪天

  &1dquo;来。”皇帝不再询问她的意思，挽过她的胳膊，小心地继续向前走去。

  仍有雪花稀稀疏疏地飘散下来，落在道路原有的积雪上，融为一体。街上比平日里安静多了，这样的天气，大约人么更愿意在家中取暖吧。

  城中的一坊、一屋、一树，皆被一片洁白覆盖着，比往日少了两分严肃，却添了不一样的温馨和威严。

  偶有几个小孩子嬉笑着跑过，穿得厚厚实实的，和同伴们一起叫着喊着、打着雪仗。苏妤有些失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长大的——纵使小时候家里管得严，不会这般在街上玩，可下雪的时候，府中也是由着她嬉戏的。

  那时候她和苏澈时常从秋天起便日日期盼一场大雪，然后在第一场雪袭来时，合力堆一个很大的雪人。

  直到她出嫁。

  她在十五岁那年的元月嫁入太子府，相安无事地过了七个月，中秋还没来时就已和太子闹僵。那年的冬天，是她头一次觉得&he11ip;&he11ip;寒冬当真凄凉。

  尽管任何人都是毕恭毕敬地称她一声&1dquo;太子妃殿下”，可那时，她仍是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嫁过。

  &1dquo;怎么了？”皇帝的声音沉沉的，打断了她的神思。苏妤抬起头，望了一望他，衔笑摇。

  &1dquo;总是有话不肯说。”皇帝低笑，审视着她，笑意不减分毫。

  &1dquo;不肯说，是因为臣妾知道陛下不会想听。”苏妤轻轻笑着，颌道。一架马车从旁边的大道上驶来，行得颇快。皇帝循声瞧了一眼，似是无意地从她身后绕到了道路外侧，将她挡在里面，才笑道：&1dquo;你不说怎么知道朕不想听？”他说着一睇她，&1dquo;朕现在最想听的，就是关于你的每一件事。”

  苏妤一哂，半开玩笑说：&1dquo;如是大不敬的事呢？”

  &1dquo;朕说过想让你做朕的妻子。”皇帝说，&1dquo;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大不敬。”

  苏妤终是点了点头，缓缓说起方才想到的事情。皇帝安静地听着，听着在那个冬天生在他府里、他却从来不知道的事。

  她说，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堆雪人。

  从前有苏澈、还有其他世家的贵女一起。可那年她已是太子妃，见不到苏澈，妾室们对她这个遭太子厌恶的正妃避之不及。

  &1dquo;堆得慢极了，从早上到中午，才勉勉强强堆完了个身子。”苏妤含笑回忆着，&1dquo;冻得双手冰冷，冷到疼，可算是有了个合适的理由哭一场。”她是太子妃，总是要当心着举止。那阵子每天都过得委屈。她在自己屋子里哭过，躲在被子里，谁劝也劝不住。但又委实很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哭一次，冻得双手疼痛不已的时候可算给了自己合适的由头。蹲在院子里、蹲在那个堆了一半的雪人前，&1dquo;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1dquo;那时臣妾真的想家了，纵使家里规矩也严，严到让臣妾在家时天天想赶紧嫁人。”苏妤喟叹着微有一笑，&1dquo;可是在家里，父亲就是对臣妾再严，出了事也还是会听臣妾一句解释的。”

  不像他。

  &1dquo;陛下不知道吧？那时候臣妾很希望能再犯个大错，直接让陛下&he11ip;&he11ip;或者直接让先帝下旨，命陛下休了臣妾。”皇帝微怔，她又续道，&1dquo;可是臣妾到底没那个胆子，不敢再做错什么了。”

  她笑意凄迷，皇帝问她：&1dquo;为了苏家？”

  &1dquo;是，为了苏家。”苏妤点头，继而停下了脚步。凝视着他道，&1dquo;陛下说要臣妾再做陛下的妻子，那如是苏家当真犯了滔天大罪呢？”

  她问得认真，问得皇帝一噎。

  这是他不能给她的承诺。

  他重活了一世，真心实意地想待她好，但是苏家&he11ip;&he11ip;

  如真是&1dquo;滔天”大罪，那许就是祸及朝堂亦或是动摇大燕根基的事。皇帝知道她是想要一句&1dquo;恕苏家无罪”，但这话他却是说不得。

  他的补偿，不能搭上祖辈的基业。

  &1dquo;阿妤，你父亲的野心你比朕更清楚。”皇帝叹息沉重，&1dquo;你也知道，朝堂上的事，从来不是朕一人说了算的，朕不能跟你轻许这个诺言。”皇帝缓然道。语中微有停顿，又道，&1dquo;但朕可以担保的是&he11ip;&he11ip;如有朝一日苏家当真罪无可恕，朕也会顾着你的心思尽量为苏家减罪。能流放便不赐死，能以罚钱抵罪便不流放。”他说着，哑笑有些无奈，&1dquo;只愿你父亲给朕这个机会。”

  苏妤沉默，好像在仔细斟酌他的话，这样的神色让他有些不安。思量着要不要再解释些什么的时候，苏妤却突然抬了头，眉眼浅弯成弧线，一笑说：&1dquo;那臣妾便信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