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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辇车晦暗的光影中,她清透的眸子浮着一层湿润的水光,就那么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
视线交融间,彼此仿佛看到了对方灵魂深处,许多的情绪就在彼此眼睛中脉脉流转。
这一刻,宫廷,侍卫,街道上的熙熙攘攘全都远去了。
就连辇车仿佛也已经停止,这个世间一切都被虚幻,只有他们两个是真实的,是可以感受到的。
在这长久的对视中,阿畴缓慢地捧住她的脸,用一种几乎卑微的声音道:“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只有希锦,没有别人会要我,只有希锦会要我,是不是?希锦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卑微,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徘徊在黑暗中,见到那倚门的娇俏小娘子,睁着幽深墨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贪婪渴望地求她施舍,给他吃上那么一口。
希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郎君,那么俊美绝艳,尊贵傲气的皇太孙,现在却在自己面前卑微祈求着。
可她也明白,那看似乞怜的背后,是这郎君的勃勃野心。
也许有一日,他的森森白牙也会切断自己的脖颈,贪婪地吮吸自己的血液。
她以前并不懂这枕边人,如今懂了,却看到了那阴郁沉闷的巍巍皇权,以及随时可能亮出爪牙的寒铁铮铮。
不过她到底伸出胳膊来,颤巍巍地攀上他的颈子。
之后,半合着眼,仰起脸。
阿畴垂眸沉默地看着,看着她精致面庞上的迷乱,以及她够上自己要亲的样子。
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正扑簌簌地绽开第一片鲜嫩的花瓣。
就在那唇即将吻上他的时候,他略俯首下去,接住,毫不犹豫地吻上。
唇齿相接间,这个世间仿佛被人点亮了,一切都变得生动甜美。
彼此无声而默契地亲吻着对方,紧紧缠绞,两个人都沉醉其中,辇车内滋滋作响。
良久,希锦软趴趴地靠在阿畴怀中,两眼迷离,面上晕红。
阿畴却低下来,埋首在她怀中,贪婪地吃着,一口一口的,既急切,又克制。
他是饿极了的婴儿,是丧家的野犬,是眷恋世间温暖的孤魂。
希锦无力地抓着阿畴的肩,娇艳欲滴地颤着。
她被男人吃得受不住了。
阿畴怜惜地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每一次颤动。
他深吸口气,干脆将自己的脸埋在其中,满足地沉溺,不舍得出来。
他想起希锦说的,希锦说他总是仿佛饿狼一样。
可他,从来都只贪着她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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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车不知道行到了哪里,但是并没有停下。
希锦脊骨都是酥的,她埋在他的怀中,闷闷地道:“刚才你竟然还凶呢…”
阿畴紧抱着她,哑声哄着道:“怎么凶了,我哪敢凶,不是低声下气哄着吗?”
希锦:“你对芒儿凶,刚刚芒儿都要哭了!”
阿畴:“是他让你看帷幔外面的。”
若是不看,迳自走了,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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