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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色的浓稠液体从眼眶里喷溅而出,巨兽接二连三重重倒地,凤怀月手中握着长弓,看着同样在地上挣扎的女子们,心悸道:“她们的腿也已经断了。”
司危道:“她们早就该死。”
话虽残忍,但也属实。这些美人与先前那笼中魅魔一样,全部都是被阴海都榨干之后的“废渣”,身心俱毁,却偏偏还留有一张漂亮脸蛋,所以连死都成了奢望。她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都留有长钉与符咒,站起来时,全身的关节都在响。
幽蓝色的火焰将所有人的面容也镀上薄薄一层蓝,看起来尤为恐怖,凤怀月问:“你要操控她们?”
“这不叫操控。”司危右手微抬,“我只是让她们重新站起来一回。”
站起来,就能去做想做的事。艳丽的红衣拂过野兽的躯体,然后在地上拖出深浅不一的血痕,她们集体朝着同一扇门走去,不多时,门洞深处便传来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啊!”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已经现了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奴们,他惊恐地张大了嘴,想逃走,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一个膝盖与手肘都被钉在椅上的人,是不可能站起来的,所以哪怕心底有再多恐惧,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被精心涂抹上蔻丹的纤纤玉手,如利刃一般朝自己的脸上抓来。
“不,不要!”他扯出嘶哑的破音,胸口剧烈起伏。
女奴们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然而老头的恐惧并没有因此消退,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正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两个人。当一个人、或者当一个妖死到临头时,他的预感往往是很准的。他震惊地问:“你们是谁,你们怎会,怎会闯进来?”
凤怀月看着他身上裸露的生锈长钉,摇头道:“我早就听说阴海都的人口味甚重,没想到连阴海都的茧都与别处不同。旁的大妖至少还知道替他自己织出一片奢靡乐土,你倒别致,在自己的幻境中,还不忘让身上长锈。”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们,是阴海都的那些人。”老头梗着脖子,“我经营了整整一辈子的赌坊。”
年轻时风光无限,做梦都在想要如何将赌坊开到修真界,并为此绘出了一张又一张的长画卷,年老之后,却被子孙强行送入无根巨塔,活活炼制成妖,永世封进了千丝茧中。
老头道:“然后我就当真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完美赌场,一块砖,一片瓦,都依我所愿。”
所以他忘却痛苦,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这份虚假的满足里,想让谁赢,谁就能赢,想让谁死,谁就会死。
凤怀月问:“将你炼制成妖的人是谁?”
老头道:“是都主,只有都主才有这本事。”
“确定?”司危漫不经心地提醒,“那张脸,可是由两人共用。”
老头坚持:“那个时候,阴海都还只有一名都主。”
司危不悦:“所以你对溟沉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继续审问的价值,他转身朝外走去,顺便抬掌微微往下一按,女奴们再度活动起来,凤怀月还欲再问什么,老头的眼珠子已经快被活活抠了出来,那些他最爱的、精心设计出的曼妙红裙,很快就重重叠叠地淹没了他。
凤怀月紧走几步追上前:“说好的我来蛮,你来理呢?”
司危坚持:“我理了。”
你理在哪里!凤怀月扯住他的衣袖,被眼下这一重正在不断晃动的世界颠得站立不稳,在老头被女奴撕扯成碎片之后,幻境也随之消失。两人站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凤怀月问:“下一步呢,要走,还是要留下继续打探?”
司危:“这是那只鬼煞的船。”
凤怀月:“知道了知道了。”
大可不必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这艘船上的千丝茧不算少,四处都有光影浮动。阴海都是不会养废人的,年迈的赌场主人,残废的奴隶,都能被改造成新的敛财工具。司危道:“我需要这艘船。”
但却并不需要许多船上的人。小白是不想干这活的,但凑巧的是,凤怀月也不想干,于是司危扯起灵焰往外一丢,整艘船便都变成了白色,远看时,八成会以为是积了满船的雪,只有离近才会现,那是满船的火。
凤怀月问:“你不会是想借这艘船去阴海都吧?”
司危冷冷一嗤,倨傲表示,我想去那破岛,还需要借船?
凤怀月反驳:“怎么就不需要借了,难道他们还会专程来接你不成。”
司危慷慨表示:“你大可一试。”试完就会知道,本座在那座岛上,究竟有多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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