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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琮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仿佛整个人都微微地发起热来，好像就要漂浮而起，脑子里也变得一片昏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楚原在林琮的唇上辗转吮吻，直到林琮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这才让他恋恋不舍地稍稍退开。两个人双唇之间带起一根银丝，被楚原轻笑着凑过去，轻柔地舔去。林琮的唇上微微肿起，这时候，他才抬起眼，微喘着看向楚原……满眼都是不解。楚原一手遮住林琮的眼，轻轻地笑了起来。林琮没有躲开，只任凭楚原这样挡着他的视线。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但是楚原的存在感却依然如此清晰。他低声问道：&ldo;楚学长，你在笑什么？&rdo;那个温柔的声音在回答他：&ldo;我在想啊……小琮。&rdo;&ldo;嗯？&rdo;&ldo;我在想，我其实很笨。&rdo;&ldo;……啊？&rdo;那个声音笑得更加愉悦了些：&ldo;如果我不是这样笨，又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rdo;……发现什么？温柔的学长还在低语着：&ldo;不过，现在发现了，也不算太晚。&rdo;告白楚原一只手掩住林琮的眼，另一只手却捂住了自己的脸，低低地笑出声来。他是真的太傻了，居然连这个都没有想通。他一直知道自己在意着林琮，只以为那是对朋友的独占欲，却从来都没想过，这一种在意……竟然会是喜欢。也对啊，如果不是喜欢，素来不愿意与人接近的楚原，为什么会极力邀请林琮去自己家中？又为什么会在对方要离开的时候，死皮赖脸也要跟着住过去……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会因他而失去冷静，又为什么会让总是冷静着的楚原失去自控力？如果不是喜欢，区区一个双重人格的青年‐‐哪怕另一个人格的确务必危险，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楚原也不会突然焦躁起来。想一想，这些预兆都是如此清晰……早就产生了，一直都存在的楚原笑着。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恐怕还要好久才能想明白吧……尽管刚才有点冲动了，但总比失去了再来后悔自己的迟钝要好。想到这里，他缓缓地放开了挡住林琮眼睛的手。不知道，小琮现在会是什么反应？他刚刚动作太快，都没来得及去看清林琮的情绪。林琮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他拉开车门，和平常一样地走了出去。当他看到楚原还在车里的时候，就回过头来看他：&ldo;楚学长？&rdo;楚原一时拿不准林琮的想法，就赶紧也走出来，站在林琮的面前：&ldo;小琮，你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吗？&rdo;……林琮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接吻。传说中一对男女因为彼此产生了爱意而进行的彼此双唇相触。只是林琮单知道男女是可以的，却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也行。起先两个人偶然地&ldo;亲密接触&rdo;了一下，但偶然也只是偶然而已。没想到他这位楚学长后来会那样……这种&ldo;吻&rdo;，林琮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也不知道该怎样反应，也就只好没有反应了。可现在楚原特意再提出来是为什么？林琮不明白。楚原跟着扔出下一个问题：&ldo;小琮，你生我的气了吗？所以不想理我。&rdo;林琮摇头：&ldo;没有。&rdo;他只是觉得常识被颠覆，却没有愤怒的感觉。这世界上，也只有楚原跟他的最亲近的了，之前……只不过是&ldo;亲近升级版&rdo;，不习惯是真的，讨厌却不至于。甚至也许……也许相反，细微的不自在有，但感觉并不能说不舒服的。楚原叹口气，把车子锁好后，牵住了林琮的手。他以前从没有仔细感受过，只以为一切正常，可是现在再重新牵手，才发现，林琮的手这样柔软而细腻……他的骨骼并不如女子精致小巧，但触感并不输她。这样一牵上去，就想要永远地牵着，不要再放开了。林琮也不是第一次被楚原拉着了，以前从来不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大概是拜刚才不该出现在两个人之间的亲吻所赐，居然觉得有些古怪起来。这让他，不由得挣动了一下。楚原的笑意稍稍变淡了些。虽然说的是不生气，但果然还是在生气吧……乘电梯上去，楚原抓住林琮的手指越发收紧，林琮有点吃疼，不过他也发现了楚原的不对劲，也就没有再继续挣动了。这让楚原心里好过了一点。楚原每一次进去家门，都是直扑柔软沙发，再顺便把林琮拽过去。这回他却没有扑了，而是带着林琮一起过去，让他和自己同时坐下。林琮看着楚原的侧脸，心跳忽然加快了些。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心口，一边感受里头跃动的心脏，一边……不知所措。这算是有什么预感了吗？楚原那边，也是破天荒的忐忑不安。事情既然已经这么凑巧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干脆挑明吧。&ldo;小琮，我喜欢你。&rdo;……喜欢？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林琮抬眼：&ldo;楚学长的喜欢，是指男女之间的那一种吗？&rdo;楚原笑得很温柔：&ldo;嗯，是啊。&rdo;林琮微微皱了一下眉。楚原的手指掐进了肉里。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冲动了……上一次坦白查资料的事情也是，这回告白的事情也是，明明都是不能着急的东西，他为什么要这样突然呢？好在上一回，他得到了理想的结果。可是这一次，他说不定不会这么好运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对自己有遐想的。如果小琮生气要出去该怎么办呢？楚原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人留下来再说。楚原唤道：&ldo;小……&rdo;林琮也在这时开口：&ldo;楚学长……&rdo;楚原顿住：&ldo;小琮，你先说。&rdo;林琮依然是皱着眉的：&ldo;楚学长，男女之间的那种&lso;喜欢&rso;，不是只能存在于男女之间的吗？两个男人也可以？&rdo;……原来小琮皱眉只是因为不知道男人之间也可能有这种情感啊。一瞬间，楚原高高吊起的心落下，竟然松了口气。随即，他就有些想要苦笑了。他以前哪里会有这种情绪……楚原微笑着：&ldo;是，男人之间也可能有这种感情。&rdo;林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ldo;嗯。&rdo;楚原弯起眼：&ldo;那小琮的回答是？&rdo;林琮老实地回答：&ldo;……不知道。&rdo;本来就是一直当朋友相处的，他也是按照母亲曾经说过的话这样对待了朋友，但是谁也没有告诉过他，同性别的朋友对他告白……他应该怎么做啊。楚原愣了一下。不过，这样的回答总比拒绝要好上太多了。楚原从林琮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厌恶的神情，也绝对没有丝毫勉强……他想着，也许，他每次对待林琮的态度是最好的也说不定，林琮这个人，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最坦率的人。像之前那样事后后悔才是最没有必要的。楚原暗自摇了摇头……他以前什么时候这样犹豫不决过？既然想要得到，那么，他就该发挥他的特长去得到才是。所以，楚原露出和平时一模一样的表情，他笑得眉眼弯弯，柔声说道：&ldo;小琮，你还记得我们做过哪些约定吗？&rdo;林琮点头：&ldo;要一起修行，去看遍那本手札上的所有地方。&rdo;&ldo;是啊。&rdo;楚原笑着接下去，&ldo;小琮，我们还说过，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对不对？&rdo;林琮再点头：&ldo;嗯。&rdo;&ldo;最重要的人，不一定只是亲人或者朋友，也能是恋人。&rdo;&ldo;我只是想和小琮换一个身份相处而已，其他的都不会改变。&rdo;&ldo;如果只是朋友，当对方有了恋人就会离开……如果只是家人，对方组成家庭后也会出现新的家人来分走对方的注意力……如果只是恋人，当爱情消褪之后，或许彼此之间什么都不会剩下……&rdo;&ldo;但是，如果先成为朋友，然后变成恋人，最后，当恋人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相融，又会变为彼此不可分割的家人。&rdo;&ldo;到时候，是朋友、是恋人、也是家人……&rdo;&ldo;我就是想和小琮成为这样一种关系，然后永远，都在一起。&rdo;&ldo;小琮，你会答应我吗？&rdo;楚原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得好像能滴出水来。林琮怔怔地看着楚原的眼，听着他低低的好听的嗓音……良久，他就像是受到了蛊惑，慢慢地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