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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你的身手退步了，还是太过关心我所以失去了戒心？如果是八年前，我绝对不可能得手。&rdo;海利撑着下巴，看着伊恩。他竟然会觉得这家伙可怜？&ldo;我应该让你冻死在自己的幻觉里。&rdo;伊恩开口，眸子里一片冰凉。&ldo;你差点踹死我了，伊恩叔叔。难道我不应该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小小的补偿吗？&rdo;海利眨了眨眼睛。他的视线缠绕在伊恩的神经上，他的笑容就像倒入酒杯的毒药。明明知道致命，却因为太过干渴忍受不住宁愿饮下。伊恩想说，永远别再想我相信你。但他知道，永远别在海利面前提起&ldo;永远&rdo;才是明智的。&ldo;我现在后悔没有真的踹死你。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亲吻一个男人？还是激怒我对于你而言真的如此有意义？&rdo;伊恩远远地看着海利。他以为自己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懂他。但事实是，他仍旧猜不透海利。他和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样的。&ldo;为什么你总倾向于把我的一切都想的那么复杂呢？&rdo;海利缓缓从浴缸中起身。他优雅地拽过一旁的浴巾，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抬起腿跨出浴缸时，水流回落的声音仿佛心潮决堤。&ldo;吻你，对我而言只是证明我们的亲密，证明我可以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接近你。&rdo;海利微微侧过脸，他收起了所有魅惑人心的表情，只是单纯地看着伊恩。伊恩抬起手，扯开颈子上的领带，&ldo;打电话，叫克里夫送两套西装来。&rdo;伊恩转身来到房间里，扯起一条被子，将自己盖住，躺在了床上。气压很低。像是酝酿着龙卷风。海利默默看了伊恩三秒钟，最后决定扯开另一张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盖住，只露出脑袋来。&ldo;说吧，你以差点冻死自己为代价，看见了什么？&rdo;海利闭上眼睛，开始描绘脑海中看到的场景。&ldo;受害者是被冻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只有覆着薄霜的四面墙壁，他脸部的肌肤冷到快要冰裂。这一切让他瞬间惊恐。他试图起身挣扎，却发觉自己被层层布条紧紧缠绕，放置在一个油桶之中。他慌了，他大声呼救，却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直到他的声音干哑到再也无法发出声音。他的眼睛上就似结了冰一般麻木。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只要他闭上眼睛睡一觉，他就会回到现实世界。可是他太冷太饿太干渴。他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闭上眼睛睡着，就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于是他难耐地支撑着自己，保持清醒。直到凶手进来了。他高喊着&lso;放我出去，救救我&rso;！一切就似点燃了曙光……&rdo;伊恩沉默着看着前方，脑海中勾勒出海利所描绘的场景。&ldo;凶手对受害者的呼喊听而不闻。他推着一个架子，来到受害者的头顶。架子上吊着绳子，绑着水壶与食物。他只是冷冷地对受害者说了一句&lso;要么吃到它们，要么饿死&rso;。当凶手离开，受害者拼命地伸长了脖子想要咬到绳子上的食物，但永远就差那么一点点。&rdo;伊恩愣了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受害者会保持仰着头的姿态。他确实是在渴求什么。&ldo;他大声咒骂，他哭喊，他叫嚣，他拼了命地向上，食物的气息进入他的鼻子，窜入他的大脑，让他更加饥饿与疯狂，可他始终无法触碰到它们哪怕一丝一毫。&rdo;海利的声音是平静的。可这样的平静透露出绝望。&ldo;他最后的力量也逐渐失去。他只能仰着头，微微张着嘴，在脑海中想象自己已经咬到了它们。他咀嚼它们，咽下它们，身体吸收它们。他逐渐感到暖和，他还活着……他会撑到最后……&rdo;海利还在诉说，而伊恩却闭上了眼睛。&ldo;可以了，海利。&rdo;你不需要再说下去了。&ldo;怎么了，伊恩？&rdo;海利侧过脸来，唇上带着淡淡的笑意，&ldo;你是不是心疼了？&rdo;伊恩没有说话。&ldo;是你说的，我是幸存者，不是受害者。我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我跟着受害者一起陷入绝望的时候，你一脚踹醒我了。&rdo;敲门声响起，克里夫的声音传来，&ldo;先生，我来给您送西装了。&rdo;&ldo;哦，天啊！这家伙怎么就来了？&rdo;海利极度遗憾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伊恩却起身将门打开。&ldo;谢谢你，克里夫。&rdo;伊恩接过其中一套西装。&ldo;不用谢，应该是我谢谢你容忍拉塞尔先生的人性。&rdo;&ldo;哦……哦……所以在你们两个老人家面前，我是人性的小孩了！&rdo;伊恩利落地将西装换上，走了出去。他在门前顿了顿，&ldo;海利&iddot;拉尔森，你在浴缸里对我做过的事情，最好好不要再出现艺术家05他打开了房门，顿时空气里涌入一股颜料的气味。有点潮湿，有点让人透不过气。伊恩下意识蹙起了眉头。这里的公寓都很小，而兰瑟的房间显得很凌乱。到处堆弃着画布与画架。颜料撒在地上，五颜六色宛如泥泞变质的沼泽。这里甚至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伊恩站住脚。沙发上是乱七八糟的衣物，地上甚至还堆着许多天前超市特价套餐的餐盒。兰瑟尴尬了起来，他狼狈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将所有画板都背过去，仿佛十分羞涩被伊恩看见。就好像一个躲在蛋壳里的雏鸟，它的壳裂了，它对骤然面临的一切感到惶恐。兰瑟抱着衣服回过头来，刚对伊恩做出&ldo;我很抱歉&rdo;的手势，衣服又掉在地上，染上了颜料。&ldo;没关系的，兰瑟！没关系！你喜欢画画？&rdo;伊恩淡然地来到他的面前，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是的。兰瑟点头。&ldo;你是艺术学院的学生？&rdo;伊恩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