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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亥时,“逍遥醉坊”里灯火通明,门口停了不少的豪华马车。众多身着锦衣绸缎的贵族官宦子弟,豪门富商,风流人士纷纷涌进了“逍遥醉坊”。有的人甚至是从几十里地外特地赶来杮州的“逍遥醉坊”,意图一面观看“逍遥醉坊”每日的重头戏——现场春意表演,一面渡过美妙的销魂一夜。
“逍遥醉坊”的仆佣们身穿醒目的蓝色带白边的衣服,不住脚的迎来送往客人。今日来“逍遥醉坊”的客人似乎比平常日子里多出了不少人,使得这些仆佣们忙碌的连片刻歇歇脚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好在他们也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都自管自的,不慌不忙地给来客端茶递水,浑然不觉人多繁忙似的。所以,一切仍然显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不时的有莺莺燕燕围在宝宝身边,只是他们个个弄得浓妆艳抹,身上的脂粉味道浓得呛鼻子,呛得宝宝咳嗽不已。黑鹰见状,立刻厌恶地皱起了双眉,从身上掏出几锭银子分给众女子,粗声粗气的将人给打走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家主子安静一会。”那几个女子拿到银子,立马眉开眼笑的,朝他们抛了一个媚眼,不迭地告退了。
一个身着玄色衣裳的侍从走近黑鹰,附耳与他低低的说了几句话。黑鹰走近宝宝身边,低声禀报道,“主子,我们的人已全部进入岗位。刻求救信号的人也已找到,是逍遥醉坊的一个小倌,名叫红檀。他也是被人在四个月前强行抓进来的。……萧棅濬被抓来的这几日,都是他在负责送饭送水,……他自己承认,是萧棅濬让他在醒目的地方刻上这些求救信号。因为逍遥醉坊将他们这些机女小倌看的很紧,平素里根本就不让他们随便出门半步,以放置他们借机逃跑。所以他只能暗中将这些求救信号刻在客人来往多的地方,比如大堂的墙壁、酒桌的桌脚上、厕所的墙壁上……希望能被我们的人现……”
宝宝不动声色的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笑眯眯地给自己的酒杯里斟满酒,轻声吩咐道,“玄鹰,去和老窇说,让红檀过来陪我们。”
“遵命!”玄鹰应道。玄鹰走近站在过道上的一个管事旁边,从兜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低声的与他说了自家主子的要求。那管事朝着老窇春娘打了个手势,春娘扭着屁股走了过来。玄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娴熟地塞给迎上前的春娘,顺手在她风韵犹存的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的说道,“听说你们这里的头牌叫红檀?我们家主子要让他过来陪着一起喝酒玩耍。”
春娘闻言,嘴角微微的牵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嘴里连声应道,“行行,奴家这就去把红檀唤来,好好陪着你们家主子。”红檀是这里的头牌,也是陈青耀平素里最喜欢的孩子之一,若是没有什么贵客来临,他平日里不会到大堂来陪客的。只是刚才陈青耀、杜文杰吩咐过春娘,“不管采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拖住大堂里那个漂亮的小少爷。无论那个小少爷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先满足他。只是不能让他离开逍遥醉坊。”
“红檀来了。”不一会儿,春娘就带着红檀走了过来。
“红檀见过夏公子。”红檀笑眯眯的上前和宝宝等人打了个招呼。宝宝示意玄鹰给他挪个位子,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红檀原名于江,商家之子。其父原是杮州城的一家绸缎铺老板。只因今年三月初三那日,陈青耀与一帮子狐朋狗友一起到杮州郊外踏青游玩之时,撞见了也在此踏青游玩的于江一家子。陈青耀初见于江,就被于江的容颜给怔住,他也终在那一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惊为天人”。简直让他有种魂魄欲飞的感觉。于江那纤长挺直的项颈简直要使他狂,直欲扑上去啃咬吸殒。
陈青耀本性色欲过人,初次见面就对于江垂涎欲滴。虽然当日于江在父母家人的护卫下,逃离了陈青耀的魔爪,但此后于江却一直被陈青耀纠缠不休。陈青耀几次三番的纠缠于于江,都被于江严词拒绝。陈青耀心痒难耐,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每每白日日被于江严拒,到了夜间,陈青耀怀里揉啜着自家的娈童美妾,心里想的却是于江那垂坠衣摆掩盖下那双修长滚热的美腿,恰可盈握的细瘦腰肢。常常体热难耐下几乎一夜无眠。
陈青耀几次三番的纠缠于于江,口舌交锋不过几回合,于江句句不落人口实,既不得罪他,又明摆着不愿意与他交好。陈青耀恼羞成怒,干脆与杜文杰联手设下陷阱,故意让杜文杰出面,假借杜家堡之名与于家绸缎铺签订了一个订购大量绸缎布匹的购货契约,并预先支付给于父一万两银子为定金。于父南下采购了大量的绸缎布匹,高高兴兴的运回杮州。谁知道交货的前一天深夜,存放货物的库房,突然起火,一夕之间所有货物全部被烧毁。于家不但无法按时交付货物,还欠下了巨额钱款。陈青耀以债主身份出现,出面逼迫于家还债,逼迫于江卖身于他。于江抵死不从,被陈青耀指使家仆将其强抢到逍遥醉坊。趁于江昏迷之时,在卖身契上按下了玉江的手印。次日于江清醒来后,已沦为逍遥醉坊的小倌,从此改名为红檀。
起初,红檀宁死不从,被陈青耀折磨的死去活来,受尽了□。红檀曾几次自尽寻死,都因陈青耀看守的紧,没有得逞。后来逍遥醉坊的一位送饭的长者暗地里开导红檀,“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活下去,才能报仇雪恨。命都没有了,以后怎么报仇?”红檀这才改变了与陈青耀斗争的方式,慢慢佯装驯服,暗地里搜寻他们的犯罪证据,寻机逃出逍遥醉坊这个魔窟。
这个机会终于让红檀等到了。三天前,西岐来的萧三爷又一次带来了几个人,卖给逍遥醉坊。其中有个人竟然就是这位萧三爷的亲弟弟——萧五爷,名为萧棅濬。为了怕走漏风声,陈青耀把萧棅濬独自一人关在逍遥醉坊的隐密后院里,每天由红檀负责给他送水送饭。
同是天涯沦落人。红檀内心非常同情这位被自家兄弟出卖的萧五爷(萧棅濬)。尽着自己的最大努力去照料他,慢慢赢得了萧五爷(萧棅濬)的信任。萧五爷(萧棅濬)冷眼旁观了一天后,终于在次日清早红檀送早饭进来时,开口与红檀说了第一句话,“你知道护国侯杜宝宝吗?”
正准备把手里拿着的馒头递给萧五爷(萧棅濬)的红檀闻言浑身一颤,张口结舌地看着萧五爷(萧棅濬)。半晌红檀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萧棅濬的手,激动的问道,“难道五爷与护国侯相识?”红檀的声音虽低,却有些许变调。
萧五爷(萧棅濬)眨眨眼睛,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道,“是的。我与他几年前就相识了,还曾经一同逃难过呢……若是他知道我在此遇难,必定会派人前来营救。”萧五爷(萧棅濬)平静的说着话语,眼睛清亮亮的。
红檀一蹦而起,兴奋的扯住萧五爷(萧棅濬)的胳膊,他正愁找不着护国侯的门路,“这下子真是太好了!“红檀表情愉快的在地上的石凳上一坐,滔滔不绝的说道,“……红檀曾听客人说起杜侯爷,说他为人非常仗义,尤其护短。若是有人招惹了他的朋友和家人,就如同招惹他一般,杜侯爷必定会狠狠的报复对方。那客人还说,杜侯爷是个绝对不会肯吃亏的人。做他的对手简直就是自己去找死……。太好了,不过五爷要是能够出去,可一定得把我也给带上走……”红檀一脸紧张的盯住萧五爷(萧棅濬)。
“那是当然的!”萧五爷(萧棅濬)认真的承偌。他看着兴奋不已的红檀,想起以往与宝宝在一起相处的日子,眼睛一亮,闪烁着欢欣的光芒,“……红檀,你说的不错。杜侯爷的口头禅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此番“逍遥醉坊”胆敢这么对我,杜侯爷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只要消息放出去,不要三天,杜侯爷那里就会有回音……”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把消息放出去呢?我们这些卖身之人都被那些打手看管的很严,半步都不能走出大门……”红檀冷静下来,皱着眉头,非常苦恼的说道。
萧五爷(萧棅濬)诡异地朝红檀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耳语一番,“别犯愁,我有办法把消息放出去。你来看……”萧五爷(萧棅濬)拿起一个小石块在墙壁上用力的写上“sos”,然后他附在红檀的耳边,悄悄的告诉他,“你只要把这三个字符暗地里写在那些过往人群较多的地方就可以了。……只要过往的人群里有一个人能够看见这个求救字符,消息就会很快的被传到护国侯那里去了……。”
“这三个字符真有这么灵光吗?”坐在石凳上红檀瞠目结舌,他眼睛死死盯着萧五爷(萧棅濬)。
萧五爷(萧棅濬)耐心的为红檀解释道,“这是护国侯亲自设计的求救信号,只要是与护国侯有关联之人,都会知道这个求救信号的重要性。”(拜托,萧五皇子,这个求救信号可不是杜宝宝那位神人设计的好不好,是他将前世里使用的国际求救信号照搬而来的。呜呜……。)
红檀方才恍然大悟。从后院出来,红檀就开始利用一切时机,暗地里将逍遥醉坊里的大大小小边角落里,凡是会有外人去到的地方,全都给悄悄的刻上“sos”求救信号。
派去查探求救信号的人,已经悄悄的告诉了红檀,“我们主子要见你。”红檀激动的想哭,他真的没想到,这个“sos”这么灵光,写出去不到两天,就有人来找他联络了。一想到终于可以逃离逍遥醉坊这个魔窟,红檀就激动的浑身颤抖不已。
为掩人耳目,宝宝故意亲热的搂住红檀的细腰,嘴巴贴近他的耳边,悄悄的说道,“我就是护国侯杜宝宝。”
红檀闻言,激动的身躯颤抖不已。整个身子霎时瘫软下来,全身都无力的倚靠在宝宝身上。宝宝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了一点,低声喝道,“镇静点!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别让监视的人看出什么。……待会不管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跟在我身旁,以免被人伤害到。”宝宝轻轻的拍了拍红檀的背脊,“明白我的意思吗?”
红檀浑身一颤,头靠在宝宝的肩头,颤抖着声音回到,“红檀明白。”红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猛地转过头来,美丽的双眸凝望着宝宝,“这桌上的东西都被他们加了春药,千万不能碰的……”
与红檀对了一个眼神。宝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一点都没有碰过……”
“主子,竞价开始了。”黑鹰低声禀报。
大堂四周的灯火一下子全灭了,只剩下舞台边的几个大的灯笼。两名打扮妖艳的女子,在舞台上扭动着身姿,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大堂里众人的动作也开始狂乱起来。老窇春娘站在舞台上高声说道,“现在竞价开始,初始价位一千两!诸位大爷如若觉得这个新人值哪个价位,就大声的喊出来吧。”全场气氛完全被春娘带动起来了。
老窇春娘这个说法确实非常高明,在座之人不是贵族官宦子弟,就是富豪商贾之人,要不就是风流人士。如果自己喊价太低,既唐突了美人,也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这杮州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日后与别人碰面岂不丢脸,没什么面子。
场面很静,众人都在暗自思量、踌躇,有的低头盘算,自己手中的银两还富余多少?有的明知自己没胜算,也就拼命抓紧机会盯着舞台上的红衣男子猛瞧。
黑鹰早就忍无可忍,他看了看宝宝,宝宝朝他微微点了点头。黑鹰立刻“腾”的一声站起来,高呼出声,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一万两!”宏亮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震慑住大堂里的所有人。
“黄金!”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宝宝接着一声清脆的嗓音,如雷电般击中在场每个人的胸膛。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就连陈青耀和杜文杰都露出讶异的神采,傻愣在当场。全场一片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转身朝着出声音的地方回身注目。
宝宝站起身,拉着红檀缓缓的走进舞台。黑鹰和玄鹰紧紧的跟随他们身后。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一般,震惊的望着宝宝四人走上了舞台。宝宝一边示意玄鹰给萧棅濬松绑,一边走至舞台嘴角勾起妖媚的弧度,丹凤眼邪魅地瞥着台下的众人。宝宝高傲自得咧开嘴角,轻声漫语,声音轻柔如微风拂过,却如雷电般击中在场每个人的胸膛,“一万两黄金,我要买下这个人带回家!”
“不可能!年纪小小的奶娃娃怎么可能拿的出一万两黄金?绝对不可能。有能耐现在当场拿出来,咱们大伙儿就同意你把人带走,否则你也留下陪我们大伙儿好好乐呵乐呵!”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彪形大汉站起身高声叫道。此人身边的两名侍从中气十足的嗓音直嚷嚷,叫人好生气恼。
“这些混蛋!”黑鹰气得要冲上前去与他们理论,被宝宝一个眼神予以制止。鹰队的所有队员都握紧身侧的拳头对那些叫嚷之人怒目而视。
红檀低声介绍道,“这人是羌人,经常来这里寻欢作乐。为人残暴,有特殊嗜好,我们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玩弄致死……此人与陈青耀关系甚好,隔三差五的就会带着侍从来此,每次带来的侍从人数约有个二、三十人,看起来都有武艺在身,不太好惹。”红檀低声介绍。
宝宝冷冷的一笑,朗声说道,“呵呵~~小爷我就是钱多!小爷既然出得价还怕拿不出钱?”宝宝朝黑鹰微微颔,黑鹰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银票出来,从中拣出两张递给老鸨春娘。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宝宝似笑非笑地看着老窇春娘,嘴角微勾,邪魅狡诈,“别忘记把他身上的药性给解了!本少爷可不需要哪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的坏了自家的兴趣。”
众人再次惊呆,这个富家少爷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身边的侍从身上都能随身携带这么多的银票,真是有够厉害的。难怪一出手就是万两黄金!
春娘心中哭笑不得,“这红衣男子根本就不是准备拿来卖的!原先大老板再三交代过,这红衣男子只能放在逍遥醉坊的大堂里任人玩弄,绝对不能让人带出逍遥醉坊。”可老板头前也特地交代过,要满足这个富家小少爷的一切要求。“这……”春娘不敢私自做主,这银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吱吱唔唔的半晌也没个主意。眼见着那富家少爷脸阴沉下来,拍案起身。春娘眼角余光中却突然一亮,转目看去,“大老板……”接到陈青耀的点头许可,春娘才笑吟吟的接过黑鹰手里的银票,挥手吩咐两名仆佣上来,想带着红衣男子去洗漱一番。被黑鹰抬手阻止。
“没听见我家主子的话吗?先把他身上的药性给解了!”黑鹰不客气的厉声说道。老鸨拿出解药递给黑鹰,黑鹰暗暗的看了一眼红檀。见红檀颔,方才把解药塞进萧棅濬的嘴里。把他交给玄鹰抱下舞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去。黑鹰在暗中朝自己的手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分出人手保护好萧棅濬。
“至于你……”宝宝着那名满脸络腮胡须的彪形大汉,用手指勾勾了,做出让他走近的手势。那汉子得意的屁颠屁颠的跑到舞台下,站在宝宝的面前。宝宝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出一声不紧不慢、风流露骨的笑吟,顿时令众人看得愣怔在当地。就像是沉醉于“女儿红”中醺然酣畅,沉溺于美梦之中的笑意吟吟,沉浸于绝响天籁中的难以自拔……只想静静地看着这美貌少年。哪怕是受到他的一丝笑意的眷顾,也是无上的幸福。时间好像一瞬间停了下来。
宝宝伸出戴着手套的两手在那呆傻的彪形大汉脸颊上轻轻的拍了拍,笑眯眯看着他问道,“刚才你说什么?让小爷我陪着你们乐呵乐呵?”宝宝菱唇轻抿,压出一道惹人爱怜的弧线,眼角含笑地挺直身子站在舞台前,步态飘摆却丝毫不显得做作忸怩。宝宝朗声问道,“还有哪位想让小爷我赔着他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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