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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满舔了下嘴唇：&1dquo;道歉吧，就像你给过我的提议，给那些家属写道歉信之类的&he11ip;&he11ip;”筱满一拍脑门：&1dquo;我之前是以办案警察的身份写的信，去见的那些人，或许我应该以个人的身份，我其实一直都应该以个人的身份和他们说对不起，是吗？陈医生，是吗？”

  这个念头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1dquo;我就是这样，答案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就是下不了决心，我就是需要别人来告诉我，来让我明白，我如果能见到曹律，我再去找老姚&he11ip;&he11ip;我一定要和他们说，我说&he11ip;&he11ip;”他情绪激动，被口水呛住，咳嗽了起来。

  陈宛儿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手背，道：&1dquo;筱满，你以警方的身份致歉，去见那些人，和以你个人的身份致歉得到的结果不一定是一样的，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1dquo;我不知道，我觉得我现在或许可以&he11ip;&he11ip;可以试试。”筱满说，&1dquo;还是我不该让他们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往事&he11ip;&he11ip;”他的眼睛一痛，遂闭上了眼睛，&1dquo;这件事情好像永远也找不到正确答案一样。”

  &1dquo;曹律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陈宛儿再次强调。

  筱满低着头，抱住了脑袋。

  陈宛儿说：&1dquo;他见到了杀人犯的样子，后来因为脑部受创，暂时性的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去年的一场车祸，他的脑部遭遇撞击，那部分记忆却回来了，他杀人，模仿此前的那个连环杀人犯，他只是想要能再次见到那个杀了自己母亲的人，对他来说，再次见到那个人，意味着母亲或许就能从长时间的睡眠中苏醒过来了，他想通过见到那个人，回到母亲还处在他认知中的’睡眠状态&1squo;的过去。”

  &1dquo;这些能透露给我知道吗？”筱满的声音干涩，说道。

  陈宛儿道：&1dquo;很快你就能在网上看到这些事情了。”她叹息，&1dquo;他总是很害怕女性这个概念，尤其是怀孕的女性，尤其是他过去认识的女性，我希望他能通过和女性，和过去认识的人重建立起较为正常的人际关系从而缓解他的病症，结果&he11ip;&he11ip;”

  筱满揉开眼睛看着陈宛儿，她的神情不再苦涩，只是疲惫。她靠在扶手椅上，望着窗外，阳光落在她的梢，她的头的颜色很淡。

  陈宛儿约莫是注意到了筱满的视线，回过头回应他的凝视，看着他道：&1dquo;他的律师要求我配合工作，说找了很多专家，要我给我的分析报告提供给那些专家，为曹律寻求一个最好的治疗方案，他说，他相信他能治好，结果第二天就在网上看到了媒体稿，里面引用了我的报告里的内容。”

  &1dquo;抱歉，陈医生&he11ip;&he11ip;”

  &1dquo;很多事情都没有标准答案，对一个人来说是对的答案，可能会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铸成大错。”陈宛儿又望向了窗外，&1dquo;错误的选择铸就了我们，我们的一生可能永远都在犯错，筱满，犯错是常态，逃避也是常态，生活就是很艰辛很痛苦很难忍受的，有的人很幸运得遇到了一起受难的人，因此就觉得生活里有些快乐，因此就产生了幸福的错觉，我们的生活何尝不是一场错觉，一场幻觉？有个病人曾经和我说，他本人不在这里，他本人呢，此时此刻正躺在一张床上，垂垂老矣，人之将死，正在看一场走马灯，看的就是他现在的生活。我竟然没法反驳，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可能我已经不适合做心理医生了，”她笑了笑，笑容很深：&1dquo;挺想见见你说的那个人的，想看看一个很认真吃饭的人吃饭的样子。”

  筱满又做起了扒饭的动作，两人都笑了出来。陈宛儿看了眼时间，起身道：&1dquo;我的下个病人要来了。”

  筱满也起身，他犹豫了下，走到陈宛儿面前，张开手抱住了她。陈宛儿起先有些抗拒，过了会儿也揽住了筱满的肩膀，轻抚了下他的后背。

  第二十六章（上）part2。

  离开陈宛儿的办公室后，筱满在网上搜了搜木乃伊杀手的相关内容，诸多分析帖，短视频一涌而出，网友们各有各有的立场，态度鲜明，有大骂警察当年办案不利，以至于被害人家属不得不面对长达数十年的心里创伤，才导致了现在的悲剧，站在这一立场的网友里有人甚至提出要人肉当年那个开枪的菜鸡警察，要他出来负责，口口声声道：&1dquo;这种大案嫌疑人就是不能击毙的，说什么都得保住命，不然那么多案子怎么消案？怎么告慰那些被害人的在天之灵啊！”

  有一派呢提出心理医生才是罪魁祸，给病人洗脑，借刀杀人，还有废死派在悲天悯人，当然也有立主死刑，建议网络直播审理过程的，这些人笃信自的嫌犯假装双重人格，就是为了逃脱死刑，有激进的人还起了精神病人犯罪应该与普通罪犯&1dquo;同罚”的主张。

  筱满走走停停看了半天，找到刑天翔的时候，看到小靖和尹妙哉两人护坐在刑天翔左右——他们三人也都在滑手机。

  刑天翔叮嘱小靖：&1dquo;反正千万别和你妈说。”他的右边脸上贴着块胶布，衣领上沾到了些血迹。

  小靖不耐烦地咂嘴巴，抖腿：&1dquo;知道了，知道了，就说是被我划的总行了吧？”他数落起了老刑，&1dquo;你说你年纪也不大，眼力见一向挺好，怎么他那一下子过来你没预判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