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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惊,闻声看去。只见田伯光身后三尺之处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若非他出声,三人竟都没有半点知觉。那也意味着他随时能取在场三人的性命,绝对是高手。
田伯光心中一惊。听这语气,来人必是华山派的前辈高人。可是华山派之中,却没甚么耆宿留下来了。那是武林中众所周知之事。华山派中,确无前辈高人留存至今。听说当年华山派不幸为瘟疫侵袭,上一辈的高手凋零殆尽,华山派元气大伤,否则的话,华山派也不会只有掌门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个人撑着架子了,自己也绝不敢单枪匹马地闯上山来。听说华山派前辈,当年在一夕之间尽数暴毙,只有风清扬一人其时不在山上,逃过了这场劫难,原来尚在人世,但说甚么也该有七八十岁了,武功再高,终究精力已衰,却没想到还有这般功力。
田伯光心下惊疑不定,颤声道:“你……你便是风老先生?”
风清扬叹了口气,说道:“难得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风某的名字。”
令狐冲登时想起石壁上所刻的那“风清扬”三个大字,忍不住一声惊噫,莫非真是华山派前辈高人?令狐冲心念电转:“本派中还有一位前辈,我可从来没听师父、师娘说过,倘若他是顺着田伯光之言随口冒充,我如上前参拜,岂不令天下好汉耻笑?”
赵明渊自然知道,这正是有剑圣之称的风清扬。风清扬虽然因为当年之事,一直隐居在思过崖上,不见外人。但却不会眼看着有人毁灭华山派传承,田伯光之言,却是犯了他的大忌,也难怪他竟然会突然现出身来。
不过不知道是碍于誓言,还是真的顾忌宗师身份,不想以大欺小,风清扬终归是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选择指点令狐冲。
只见风清扬摇头叹道:“令狐冲你这小子,实在也太不成器!我来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接下来使‘截剑式’……”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十招招式。
那三十招招式令狐冲都曾学过,但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
风清扬道:“你迟疑甚么?嗯,三十招一气呵成,凭你眼下的修为,的确有些不易,你倒先试演一遍看。”他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但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威严。令狐冲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当即使一招“白虹贯日”,剑尖朝天,第二招“有凤来仪”便使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风清扬道:“唉,蠢材,蠢材!无怪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脱下来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势,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这一言登时将令狐冲提醒,他长剑一勒,自然而然地便使出“有凤来仪”,不等剑招变老,已转“金雁横空”。长剑在头顶划过,一勾一挑,轻轻巧巧地变为“截手式”,转折之际,天衣无缝,心下甚是舒畅。当下依着风清扬所说,一招一式的使将下去,使到“钟鼓齐鸣”收剑,堪堪正是三十招,突然之间,只感到说不出的欢喜。
赵明渊在一边虽然被制住了穴道,却不妨碍他听课,那三十招剑法他也是熟知的,虽然他早知道风清扬所说的道理,往日里他也进行过尝试,却总是不成,总是觉得隔着一层窗户纸。就好像学习了公式,但做起试来却总是不会,现在看着令狐冲在风清扬的指导下的演示,就好像看人讲解例题一样,霎时间融会贯通,往日疑惑之处终于得解。
风清扬脸色间却无嘉许之意,说道:“对是对了,可惜斧凿痕迹太重,也太笨拙。不过和高手过招固然不成,对付眼前这小子,只怕也将就成了。上去试试罢!”
令狐冲虽尚不信他便是自己太师叔,但此人是武学高手,却绝无可疑,当即长剑下垂,躬身为礼,转身向田伯光道:
“田兄请!”
田伯光道:“我已见你使了这三十招,再跟你过招,还打个甚么?”
令狐冲道:“田兄不愿动手,那也很好,这就请便。在下要向这位老前辈多多请教,无暇陪伴田兄了。”
田伯光大声道:“那是甚么话?你不随我下山,田某一条性命难道便白白送在你手里?”转面向风清扬道:“风老前辈,田伯光是后生小子,不配跟你老人家过招,你若出手,未免有失身份。”
风清扬点点头,叹了口气,慢慢走到赵明渊身边,坐了下来。
田伯光大为宽慰,知道向他那般高手必然不会使诈,喝道:“看刀!”挥刀向令狐冲砍了过来。
令狐冲侧身闪避,长剑还刺,使的便是适才风清扬所说的第四招“截剑式”。他一剑既出,后招源源倾泻,剑法轻灵,所用招式有些是风清扬提到过的,有些却在风清扬所说的三十招之外。他既领悟了“行云流水,任意所至”这八个字的精义,剑术登时大进,翻翻滚滚地和田伯光拆了一百余招。突然间田伯光一声大喝,举刀直劈,令狐冲眼见难以闪避,一抖手,长剑指向他胸膛。田伯光回刀削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他不等令狐冲抽剑,放脱单刀,纵身而上,双手扼住了他喉头。令狐冲登时为之窒息,长剑也即脱手。
田伯光喝道:“你不随我下山,老子扼死你。”他本来和令狐冲称兄道弟,言语甚是客气,但他先是和赵明渊斗过一场,受了些伤,再这番百余招的剧斗一过,打得兴起,牢牢扼住他喉头后,居然自称起“老子”来。
令狐冲满脸紫胀,摇了摇头。田伯光咬牙道:“一百招也好,二百招也好,老子赢了,便要你跟我下山。三十招之约,老子不理了。”令狐冲想要哈哈一笑,只是给他十指扼住了喉头,无论如何笑不出声。
忽听风清扬道:“蠢材!手指便是剑。那招‘金玉满堂’,定要用剑才能使吗?”
令狐冲脑海中如电光一闪,右手五指疾刺,正是一招“金玉满堂”,中指和食指戳在田伯光胸口“膻中穴”上。田伯光闷哼一声,委顿在地,抓住令狐冲喉头的手指登时松了。
令狐冲没想到自己随手这么一戳,竟将一个名动江湖的“万里独行”田伯光轻轻易易地便点倒在地。他伸手摸摸自己给田伯光扼得十分疼痛的喉头,只见这贼子蜷缩在地,不住轻轻抽搐,双眼翻白,已晕了过去,不由得又惊又喜,霎时之间,对风清扬钦佩到了极点,抢到他身前,拜伏在地,叫道:“太师叔,请恕徒孙先前无礼。”说着连连磕头。
风清扬淡淡一笑,说道:“你再不疑心我是招摇撞骗了么?”
令狐冲磕头道:“万万不敢。徒孙有幸,得能拜见本门前辈风太师叔,实是万千之喜。”
风清扬道:“你起来。”令狐冲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自然也上前解开了赵明渊的穴道。
众人一惊,闻声看去。只见田伯光身后三尺之处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若非他出声,三人竟都没有半点知觉。那也意味着他随时能取在场三人的性命,绝对是高手。
田伯光心中一惊。听这语气,来人必是华山派的前辈高人。可是华山派之中,却没甚么耆宿留下来了。那是武林中众所周知之事。华山派中,确无前辈高人留存至今。听说当年华山派不幸为瘟疫侵袭,上一辈的高手凋零殆尽,华山派元气大伤,否则的话,华山派也不会只有掌门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个人撑着架子了,自己也绝不敢单枪匹马地闯上山来。听说华山派前辈,当年在一夕之间尽数暴毙,只有风清扬一人其时不在山上,逃过了这场劫难,原来尚在人世,但说甚么也该有七八十岁了,武功再高,终究精力已衰,却没想到还有这般功力。
田伯光心下惊疑不定,颤声道:“你……你便是风老先生?”
风清扬叹了口气,说道:“难得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风某的名字。”
令狐冲登时想起石壁上所刻的那“风清扬”三个大字,忍不住一声惊噫,莫非真是华山派前辈高人?令狐冲心念电转:“本派中还有一位前辈,我可从来没听师父、师娘说过,倘若他是顺着田伯光之言随口冒充,我如上前参拜,岂不令天下好汉耻笑?”
赵明渊自然知道,这正是有剑圣之称的风清扬。风清扬虽然因为当年之事,一直隐居在思过崖上,不见外人。但却不会眼看着有人毁灭华山派传承,田伯光之言,却是犯了他的大忌,也难怪他竟然会突然现出身来。
不过不知道是碍于誓言,还是真的顾忌宗师身份,不想以大欺小,风清扬终归是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选择指点令狐冲。
只见风清扬摇头叹道:“令狐冲你这小子,实在也太不成器!我来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接下来使‘截剑式’……”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十招招式。
那三十招招式令狐冲都曾学过,但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
风清扬道:“你迟疑甚么?嗯,三十招一气呵成,凭你眼下的修为,的确有些不易,你倒先试演一遍看。”他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但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威严。令狐冲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当即使一招“白虹贯日”,剑尖朝天,第二招“有凤来仪”便使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风清扬道:“唉,蠢材,蠢材!无怪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脱下来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势,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这一言登时将令狐冲提醒,他长剑一勒,自然而然地便使出“有凤来仪”,不等剑招变老,已转“金雁横空”。长剑在头顶划过,一勾一挑,轻轻巧巧地变为“截手式”,转折之际,天衣无缝,心下甚是舒畅。当下依着风清扬所说,一招一式的使将下去,使到“钟鼓齐鸣”收剑,堪堪正是三十招,突然之间,只感到说不出的欢喜。
赵明渊在一边虽然被制住了穴道,却不妨碍他听课,那三十招剑法他也是熟知的,虽然他早知道风清扬所说的道理,往日里他也进行过尝试,却总是不成,总是觉得隔着一层窗户纸。就好像学习了公式,但做起试来却总是不会,现在看着令狐冲在风清扬的指导下的演示,就好像看人讲解例题一样,霎时间融会贯通,往日疑惑之处终于得解。
风清扬脸色间却无嘉许之意,说道:“对是对了,可惜斧凿痕迹太重,也太笨拙。不过和高手过招固然不成,对付眼前这小子,只怕也将就成了。上去试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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