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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才失而复得,顾夫人不愿提及明珠婚事,自然与顾轻舟恼怒,从明珠院里回去,走回自己院里时候,顾轻舟已经从书房回来了。
房中点着烛火,昏暗的烛光映着男人的身影,顾轻舟正坐了桌边,以笔拟着宾客名单,数来数去的,很怕将谁落下了。
顾夫人一进门,房门就咣当一声,心火窜上来了。
男人回眸,看见夫人徐徐走回,立即站起来迎上前了:“夫人怎去这么半天,明珠的耳洞打好了么?我这正拟宾客名单呢,你要不要看一眼,别落下谁了,到时候昭告天下,可让女儿打扮得美美的,好叫天下人都知道,明珠是我的女儿。”
他虚扶一把,顾夫人顺手搭上了他手腕,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现在一口一个女一口一个女儿的了,当初要不是你糊涂,哪里能有今日!”
此乃一生之痛,顾轻舟登时理亏,闭口不言。
到了桌边,将名单递到了夫人面前:“夫人请看。”
顾夫人只觉头疼:“我不想看,明珠才回府上,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只怕于她不妥,她现在十五了,嫁人还早呢,我不想她嫁人。”
顾轻舟也坐了另外一侧:“我也不想她这么快嫁人,但是她既然已经回到府中了,那自然是昭告天下的,让他们都知道明珠是我女儿,是相府千金,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心是这个心,顾夫人又是抬眸:“那相宜呢,养了十来年了,这个时候你宣告明珠,要怎么说?眼下她与大皇子有婚约在身,若有差池,便是欺君之罪,你可有想过?”
顾轻舟嗯了声,不以为意:“我知道,所以眼下不说相宜的身世,光说明珠的,相宜和大皇子的婚事也不过是幌子,戴我扶二皇子上位,日后便可解开,到那时候,她愿意去哪里就送她去哪里,也不枉养了她十来年。”
相宜说过的话,顾明珠并没有全部说与顾轻舟夫妇,因为太过离奇,正如她重生一样,不能说与别人听的。
是以顾夫人不过是多有怀疑,但不能确定当年的事。
是非真假都已没有明珠重要,顾夫人念及女儿,又是伤心,与顾轻舟说了穿耳洞的事,当爹的粗一点,只说疼就不穿了,姑娘家家的,即使不戴耳饰又能怎样。
话是这么说,顾夫人还有恼怒:“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人人都穿金戴银的,我女儿怎不能戴?你老早告诉人家,明珠是你女儿,那岂不是就是在告诉人家,早早下了聘才好?若是我说呀,再迟些日子,近日就常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含糊些个,看看谁真心相待,再选婿不迟。”
顾轻舟当然不愿:“选什么女婿,我顾轻舟的女儿,想嫁谁就嫁谁,看明珠愿意不愿意了,不勉强她就是,日后若有差池,换了就是,烦恼那些干什么。”
说的也是,顾夫人伸手抚额,嗯了一声。
二人说着闲话,顾轻舟再次让她看宾客名单,她看了两眼,如此拟定三日之后,宴请名流。
夜里又下起雪来了,顾明珠却睡不着了,她和五儿说了半宿的话,问相府从前的事,也多方打听了下顾相宜从前的为人做事,心中多了些计较。
天快亮了,雪停了,明珠才睡着,迷迷糊糊又做了梦,梦中人与她指尖缠着指尖,脚尖缠着脚尖……
明珠是五儿推醒的,她没想到自己会睡得那么沉,都一早该起了,赶紧起床穿衣。
说好了要与徐春城一起去药铺,顾明珠洗漱一番,在新裙当中看了一遍,那些浅白翠色的,似乎都不如红裙扎眼。
红裙,红裙。
顾明珠拿起在身上比了一比,穿上了。
五儿推了她到镜前,少女一身火红,娇俏动人。
“还是第一次见小姐穿这红衣,真是好看,小姐别动,髻上再多减一朵珠花……我来。”
顾明珠对镜梳妆,顿时将心事都抛下去了,是了,如今她才十五,应该享受当下。草草吃了点早饭,才过去寻徐春城了。
徐春城也一早起的,娇杏伺候周到,手脚都特别勤快,殷勤得很,如今她知道他身份不同,待他自然上心。
明珠进门的时候,娇杏正给他折药。
徐春城可等不得了,将药拿过来就喝了:“不必这么精细的,吃药哪有那么讲究。”
明珠上前,都看在眼里,笑意浅浅。
徐春城抬眼看见女儿一身红裙,更是赞不绝口,二人稍坐了一坐,说去药铺收拾东西,娇杏自告奋勇也要过去帮忙,这就带了她了。
额外在院里叫了两个小厮过去劈柴做事,一干人等这就出了相府,同去了药铺。
徐春城让人先去后院劈柴生火,又叫娇杏在前面擦拭灰尘,他和明珠一起去给药分类,也真难为卫瑾了,竟然准备得这么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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