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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丞相因为出来的太晚,宫里下了钥,他只好睡在了衙署之中,蒋氏跑遍了京中的姐妹,能帮着去说说话的少之又少,但这去说话的也和蒋氏一样,都没能见到京兆府尹。
甚至还有官员亲自去,也没有见到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兆府尹和丞相有什么过节,但只有京兆府尹自己清楚,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燕王他得罪不起,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审案,但这也算是得罪了丞相一派,现在想好好活着,就只能抱紧燕王的大腿,不然这件事儿一过,丞相断然不会轻饶了他。
宵禁之后,蒋氏回到了府里,赵玲等在她的房门前,哭的眼睛红肿,看到蒋氏回来,刚收住的眼泪再次决堤,蒋氏虽然心烦,但见到自己的外甥女,还是耐着性子哄着,等人离开后,她疯了似的摔了不少东西。
最后想起来衡姜就住在隔壁的宅子里,她气呼呼带着婆子朝着连通两边的月洞门而去,但到了那面墙前,蒋氏气的像一只疯的狮子,抬起脚不停的踹墙。
把赵玲赶走之后,衡姜就下令把月洞门封死了,这会儿那面墙又变得结实不可摧,活生生将蒋氏堵在了墙外,婆子好生劝着,劝了大半个时辰,她也踹累了,这才带着人回到自己屋子。
丞相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翌日下朝之后,府里的小厮等在衙署门外,看到他第一时间就把昨日的事儿说了,丞相既狠蒋氏的愚蠢贪财,又狠衡姜的忘恩负义,竟不顾府上的脸面,将人送到了京兆府。
丞相对于内宅之事不太关心,也对蒋氏充分的信任,当时说衡姜病重并且八字和衡月瑶相冲,说要送到家庙,他也没有阻拦,衡姜的死活他不在乎,只要别让人说闲话就行。
谁知蒋氏当日竟然打着别的算盘,想把二房的宅在给娘家妹妹,这要是被人知道岂不是要说他霸占二房财产,并且二房还要一个孤女在世,又不是死绝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要尽快摆平,把人捞出来才是正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告假急匆匆的出了宫,蒋氏一早就让人赶着马车等在这里,这会儿看着人出来,她红着眼睛下车,走到了衡丞相的身边。
“老爷,您可算出宫了,衡姜这个死丫头,竟然诬陷小妹,现在京兆府扣押小妹,说她已经认罪,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丞相气的扶额,这都已经招了让他去干什么?是希望等着他把案子压下来,然后让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参他?
蒋氏不知道衡昌盛在想什么,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心里急的很,心里的怒气和怨气在这一刻没压住,站在宫门口对着丞相大喊。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京兆府里把小妹接出来啊,她从小哪里吃过这种苦,牢里那种地方是她能住的吗?”
一个女眷进了监狱,这等事儿可是毁名誉的,即使没有犯罪,也是会让人说三道四的,监狱里的狱卒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到时赵姨太太可就算是完了。
衡昌盛可不在意什么小姨子的清白,他更在意这件事之后对自己的影响,走到现在这个高度,他输不起,看到宫门周围驻足围观的官员,衡丞相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吼,要他一国丞相的脸放到哪里去,衡昌盛甩开蒋氏上来拉扯的手。
“二弟不在,你娘家妹妹就这般嚣张,霸占二房之物,现在竟然想要我去捞人,岂不是置律法于不顾。”
丞相义正言辞的说道,开始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捞人,但这件事已经定案,这会儿要是过去,传到御史那里只怕盯着的眼睛会更多。
到时不管他参没参与这件事,他们都会给自己扣上霸占弟弟遗孤家财的名声,宫门前进出的官员不少,更有不少内侍在这里驻足,要是他真的去了京兆府,只怕自己的处境会更加麻烦。
从昨天到今日,蒋氏求遍了能找的人,曾经的姐妹,现在遇到事情都推三推四,曾经想要巴结她的官妇,这会儿都是闭门不出,就连自己的夫君都撒手不管,蒋氏心里的怨气上升到了不可忍耐的高度。
她上前扯住衡昌盛的衣襟,像一个泼妇一样拽住他,想要将他拽上马车,让他必须去救自己的妹妹,驻足的人都在掩唇偷笑,衡昌盛的脸色红的黑,官服被扯破,头也有些散乱,他一时愤怒扬手打了蒋氏一巴掌。
蒋氏不曾预备他会打自己,脚底一踉跄直接摔倒在地,官服破损是不可以上朝,也不能回到衙署的,要是被人参仪容不整,他也是要受罚的,于是衡昌盛直接上了马车,让人把车赶回了府。
蒋氏爬起身时,那车已经走出了十丈之外,她这才看清周围站了不少的官员,甚至还有几个眼熟的小丫头,都是一些官太太的贴身丫鬟。
她知道自己这次闹得有点大,可这一切都是衡姜一手造成的,她对衡姜的恨意也更加的浓烈,蒋氏身边的嬷嬷赶紧让人租来一辆马车,扶着蒋氏上车回府。
夜鹰也派小厮去打听这件事儿,得知宫门前的这场闹剧,她哂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作为丞相夫人的蒋氏,是怎么混到今日的,怎么就没被府里的妾侍算计死。
回到自己家里,衡姜找出了父母的牌位,单独收拾出一间房作为供奉,按理说牌位应该放到祠堂,可衡昌盛却以罪臣之名,不准衡姜父母入祠堂,于是就被丢弃在原先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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