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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仙院,方韩独居的小院中。方韩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将在天刑殿中的遭遇与阎大概说了一遍,随后问道:“阎,这杀劫不是应该过去了吗?怎么我才回到羽化门,就差点被华天都杀了?”
阎听闻了事情经过后,笑道:“你面对华天都这个半只脚踏入长生秘境强者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顶回去,还和人家定下了十年之约。怎么现在反倒担心起来了?”
方韩摇头道:“我担心的不是华天都,我烦的是这难以判定的杀劫。要是杀劫还没渡过,老是这么没完没了的,我还要不要修炼了。”
阎语重心长道:“修道之途,本就不是康庄大道,又岂会一帆风顺?不经风雨磨砺,不历万般凶险劫难,怎么能修成大道,破界飞升,成就仙人业位?修道之途,本就是一次劫难重重的艰辛之旅,难道你不用三才炼魂大法,就不会遇到危险?就不会遭遇杀戮了吗?”
“你与其纠结于杀劫有没有渡过,不如快些将精魂喂养完成,踏入神通秘境,将自己实力提升上去,才是正途!”
方韩心中立时明悟:“自己真是让杀劫带来的莫名恐慌给吓怕了,竟然不自觉的将什么事情都往杀劫上联想。阎说得对,与其纠结于杀劫,不如快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途。”
方韩想通之后,只觉心念通达,再无忧心之事。当即盘坐在地,调息了一会,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之后。心神一动,浑身立时溢出缕缕红芒,呼吸间便将方魂的身形在身前凝聚出来。
方韩看着身前宛若玉琢般的粉嫩婴儿,暗忖道:“至尊神器的器灵转世啊,竟然真被我炼制成精魂分身了?这过程中,除了喂养时消耗大了一些,竟然没有丝毫意外。仙界的仙王大佬们,是真的不知道方人屠的处境?还是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呢?难道他们将我这个穿越者也算计在内了?”
方韩摇了摇头,又坚定的自语道:“方人屠已经被我掌在手中,迟早都要和这些仙王对上。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能勇猛精进,快提升修为。只有掌握了绝对的实力,将来面对仙王之时,才能有说话的底气!”
方韩按下心中思绪,吩咐阎道:“我要开始第二次喂养精魂了,你帮我看着点。”
卧仙院的每一套小院都布有防御法阵,未得主人允许,别人是无法进入别人小院的,羽化门也严禁私闯别人居所。就是为了保障弟子修炼时的安全,所以方韩在自己小院内喂养精魂,也不怕有人来打扰他。
阎曾说过,每一个境界内,喂养精魂的消耗是固定不变的。但是,第二次喂养刚一开始,精魂的吞噬度就过了第一次喂养时的一倍有余。
方韩立刻在心神中埋怨道:“阎,你搞什么鬼?怎么又和你说的不一样?精魂吞噬的度,比第一次时快了一倍。你说话能不能有个准?”
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不轻,沉默了好一会才叹道:“哎,我早说过将方人屠炼制成精魂,变数太多了。好在这次准备的丹药足足是第一次喂养时的五倍,就算喂养精魂的需求变大,倒也可以支撑。”
方韩也知,以方人屠炼制成精魂定然不会和常人一样。嘴上虽然埋怨阎,但心中也没有真的怪他。立即开始全力炼化体内丹药,尽量保持自身的状态。
好在方韩如今已经是肉身十重巅峰的修为,不仅精神力凝炼出了清晰的形状,周身的血肉精元也已经修炼到了肉身境的极致,炼化药力的度也大大提升。
时光如白马过隙,转眼间,三天时间匆匆而过。此时,第二次喂养已接近尾声,而方韩又变成了病入膏肓的九旬老者模样,只见他满头银丝,眼窝深陷,身如枯槁。
比第一次喂养时稍好的是,这一次没有让阎帮助补充精神力,方韩也没有陷入假死状态。虽然神智浑浊不堪,但还能勉强保持一丝清明,主动炼化药力。
又过了十来分钟,躺在方韩双掌中,血液湖泊上的精魂,突然睁开双眼。精魂身形和样貌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原本无神的双眼中,多出了一丝淡漠的神色。
只见身高十厘米左右的精魂,翻身站在方韩双掌的血液湖泊中,静默了几秒,就再次融入方韩体内。随后,便是方韩手中的血液湖泊慢慢消散。至此,第二次精魂喂养完成。
随着方韩继续在体内炼化着药力,他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着。只是一分多钟,方韩就已经恢复到六旬老者的模样。可就在这时,方韩体内异变突起。
在方韩感应中,一朵血红的火焰,极为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心窍内。随之而来的,是宛若被烈火灼烧的炽势,瞬间传遍全身。方韩立时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心中也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阎不愧为万年老魔,阅历和见识极为丰富。及时指点道:“这是心火焚体之劫,你只要紧守本心,将浑身灼痛之感抛诸脑后,不去管它。等心火过去,你还能得到不少好处!”
方韩连忙静心凝神,但烈火灼烧肉体的剧烈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智,又哪能真正的静得下心来。
又听阎平静的道:“不要一味的抵抗,也不要觉得难以忍受。你要记住,一切苦痛的来源,皆时情绪思想的延伸。只有放下诸般思绪,灵台澄澈通透,才能求得大自在。”
阎又缓缓的道:“心火焚体,是心劫的一种。渡不过,就是焚体;如果你能有所明悟,焚体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淬炼你的肉身呢?心火焚体,即是劫数,也是机缘。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阎也不管方韩有没有听到他的心神传话,继续道:“我会继续在你体内融入丹药,以恢复你的肉身消耗。不过有心火存在,不需要你理会炼化丹药之事。你安心渡劫就行。”
此时,方韩已经是面容扭曲,周身皮肤赤红,颤栗不止。而方韩本人,已经没有了丝毫肉身存在的感觉,只觉整个身体都已经化作一团炽热的火焰,而无尽的剧烈灼痛,正一阵强似一阵的刺激着他的心神。
阎以心神传念,方韩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楚。但阎说得容易,他要做起来却是极难。每当他想要静心凝神,剧烈的灼痛就会将他拉回现实,似是在提醒他:“喂,心火正在烧你呢,你还不快抵抗,你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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