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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音仅摇了摇头。
情谊不该是被这般算计的。
姜随珠仍是一脸不解,祝时桉却是轻笑着站起了身:“此事休要再提,叫你们太子去想旁的方法吧。”
他脸上的阴雨骤歇,语气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姜随珠被黎晚音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一脸牙疼地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次日,祝时桉一脸凝重地揣着信件上了朝,黎晚音也如往常一般循例去了四皇子的府邸。
荣妃娘娘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控制,平日里已经甚少会向先前一般剧烈地咳嗽,夜间也不会盗汗惊醒,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
“陛下先前还与明溪说,晚些要给你封个诰命夫人,”荣妃笑意盈盈道,“此事原本是我想与陛下提的,不成想让他先行想到了。”
黎晚音忙起身想要谢恩,被荣妃伸手拦住了:“晚音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承了你这样大的恩情,我总觉普通的金银珠宝难以还清,又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可送的。”
黎晚音瞥了一眼旁边正美滋滋吃她给荣妃娘娘带来的凉糕的方明溪:“端阳公主近日与晚音合作经营了一家店面,晚音若是想到什么想要的,不如就请娘娘做主,用公主赚来的分成买给晚音吧。”
“咳。。。。。。”
“咳咳咳。。。。。。咳咳。。。。。。”
方明溪一口凉糕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噎得她难受。
她双眼瞪圆,手指胡乱地指向黎晚音,却是半晌都没能出声音。
心音倒是有顺畅地传递过来了。
【恶毒!简直恶毒!!】
黎晚音和荣妃娘娘对视一眼,顷刻间便笑做了一团。
只有方明溪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黎晚音没有在四皇子府待上太久,装模作样地请过脉,观察了一番荣妃娘娘的气色,她便轻手利脚地离开了。
鹿栀等在门口的马车里,见黎晚音从府里出来,侧头对着斜后方的树上挥了下手,树上便紧接着窜出一道黑影。
黑影朝着巷外飞窜行,马车也慢悠悠朝着那个方向行驶着。
马车里,鹿栀边动作轻柔地为黎晚音扇着团扇,边不住抱怨着。
“昨日那人竟然是姜随珠,少夫人您还让她入了府,您是忘了之前生的事了吗?”
“她之前犯下的可是行刺的大罪,咱们窝藏她可是要掉脑袋的!”
“窝藏就算了,她怎么可以不干活呢?她总不会是来当主子的吧!”
黎晚音全程闭着眼假寐,半声都没吭过。
今日一早,鹿栀在叫她起床时恰好碰见了还未来得及戴上人皮面具的姜随珠,自那时起鹿栀便一得闲就念叨姜随珠的事,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马车行驶了近一盏茶的工夫,外面突然传来哭腔。
黎晚音猛地睁开双眼,和一直盯着她的鹿栀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
黎晚音掀开侧窗的帘布,探头向街边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街边两个摊铺中间的空地处,有一人正头缠白布跪在地上,她身后是一不知已咽气多久的老汉,身上盖了一块白布。
两人的前方有一张白纸,上面只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字——
“卖身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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