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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希,”她喃喃道,“泽希。”
龙宁双手抱住我的脖子,差点带他一起摔倒在地。她哭得无法言语,钳子般紧箍着龙泽希的背。
“怎么回事?”龙泽希问麦文。
“我先送你们两个出去再说。”她说。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除非她告诉他生了什么,否则他哪里都不去。她犹豫起来。
“我们现了一具遗体,被焚毁的焦尸。泽希,拜托你别问了。”
她挽起我的手臂,我狠狠甩开了。
“我们先出去再说。”她说。
我将她推开,转头看着屋子一角,一群调查员正站在污水中查找什么。手电筒的光柱四处闪动,低沉的讨论声在水面上打旋。
“这里也有骨头,”一个调查员说,“不对,刮刮看,是烧焦的木头。”
“这边的可不是木头。”
“该死,验尸官怎么还不来?”
“让我来,”龙泽希对麦文说,这样的现场好像应该由他负责,“把龙宁带出去,拿毛巾包住她的手。我很快就出去看她。龙宁,”龙泽希又说,“你不会有事的。”
龙泽希拨开她紧抱着他颈部的手臂,也开始颤抖。他隐约明白了。
“泽希,别过去,”麦文提高声音,“别过去!”
可龙泽希非去不可。他莽撞地离开她们,涉水到了屋角,双腿软差点摔倒。调查员们看龙泽希靠近,忽然安静下来。起初他不确定自己正盯着什么,只循他们的手电筒光柱现一团焦黑的物体,混杂着污损潮湿的纸张和隔热板,置于倒塌的灰泥和大堆焦黑的木块之上。
接着他看见类似腰带扣环的东西和一段如烧焦的粗木棍般突起的大腿骨。原来是一具焚毁的躯体,头颅已经焦黑、五官模糊,头顶残留与几撮被煤灰沾污的银。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让我看看那只手表。”龙泽希慌乱地对调查员说。
有人将它递给龙泽希。他接过手表,那是一只百年灵不锈钢航空系列男表。
“不,”龙泽希喃喃着跪倒在水中,“天啊,不。”
龙泽希双手掩面,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摇摇晃晃,眼前只剩漆黑。苦涩的胆汁涌上喉头,一只手及时将他稳住。胸前的玉佩荧光闪烁,仿佛说明了一个灵魂的消逝。
“泽希,冷静。”一个男性的声音,随即有人把我扶了起来。
“不可能是他,”龙泽希尖叫道,“天啊,拜托别让他死,求你,求求你啊。”
他脚下阵阵软,靠两名调查员的搀扶才勉强拖着虚脱的身躯走向店外。龙泽希无法言语,神情恍惚地走向麦文的福特。她正陪龙宁坐在后车座,手中那条裹着龙宁左手的毛巾已被鲜血浸透。
“我需要急救箱。”龙泽希听到自己对麦文说。
“最好把她送去医院。”她的声音。她定睛注视着他,眼里闪动着担忧与悲悯。
“快去拿。”龙泽希说。
麦文伸手从车座后面抓起一只鹈鹕牌橘色手提箱放在座椅上,打开弹簧锁。龙宁剧烈地哆嗦着,脸色惨白,看起来就快休克了。
“她需要一条毛毯。”龙泽希说。
龙泽希解开毛巾,用瓶装水清洗她的伤口。她拇指上的皮肤撕裂了一大块,他用棉花球蘸取大量优碘为她消毒,碘酒气味钻入鼻腔。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场噩梦,毫不真实。
“她的伤口必须缝合。”麦文说。
那不是事实,只是一场梦。
“我们必须带她去医院做缝合手术。”
但是龙泽希已经拿出创可贴和安息香,缝合手术对这类伤口没多大作用。他处理完伤口,又在上面裹了层厚厚的纱布,泪水滚落脸颊。他抬头望向车窗外,罗诺正站在车门边,脸庞由于痛楚和激愤极度扭曲,似乎快要呕吐了。龙泽希下了车。
“龙宁,你得跟我走。”龙泽希说着扶她下车,挽起她的手臂,在照料他人时龙泽希总是显得更稳妥可靠。“走吧。”
救护车的灯光扫过他们的脸庞,夜色、人群怪异而疏离。罗诺开车带他们离开时,验尸官的厢型车过来了。他会用x光检验、齿模记录,甚至dna比对等方式来鉴定死者身份,几天后会出结果。但那已不重要了。我知道,东方曜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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