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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话,但整个殿内却无一人动,他们脸上只带着震惊和为难的神色,仿佛苏苒的话本身便存在问题,奴才以主为重,但他们却毫无异色。
“娘娘,奴才们是忧心您的身子,请您宽恕。”右边那排的太监微微行礼,一脸忧心和尊重,宫廷之中,礼为重,但他行地很是敷衍,从他的小动作中便能看出,这是被纵容出来的习惯。
一个小小的太监敢当众给贵妃提意见,可这些个奴才婢女们却没有丝毫诧异,仿佛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一点不妥之处。
采荷手里端着茶,本是惊讶的神情,后又听那太监的话,心沉了沉,娘娘怕是又要信了。
苏苒轻轻地捻了捻盖在腿上的丝绒被,面色柔和,没了刚刚的严肃和怒气:“既然是忧心本宫,那便免了,你们几个如此忠心,该赏。”
果然如此,采荷在心里叹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而底下的太监们都相互对视了几眼,喜色上眉梢,他们赶紧上前,有模有样地跪了下来:“这是奴才分内之事,谢娘娘赏赐。”
苏苒没让他们起来,而是看向采荷:“去拿他们的卖身契过来。”
太监们大喜,这难不成是要还他们自由之身,卖身契可以掌控他们的生死和一切,而采荷则是脸都白了一层,她有正要跪下来求娘娘不要做傻事,下一秒便见那不同往日的眸子中带着些坚定,但却能让人信服。
采荷咬着牙去匣子里拿出了卖身契,轻声道:“娘娘。”
“嗯。”苏苒带着些许慵懒看了过去,在这些人兴奋的目光下,悠悠地开口:“这几个送去慎刑司,断了他们的腿骨,顺便教教他们‘奴才’是怎么做的。之后送出宫去,卖给徭役。”
慢吞吞的声音落下,犹如千斤锤子,悠扬的声音含着冰霜,盛夏之中硬生生地起了寒意。
几个被点名的太监终于有了惶恐,慎刑司进去了就算是个大将军也能没命,何况是他们,而徭役,那种地方是奴隶的集中点,只要去了就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他们不敢起身,声音中带着些不满:“娘娘,使不得,奴才做错何事,您要如此待奴才,凡事皆应有理,您现在的处置怕是有些不妥当。奴才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
“嗯,是没做错,采荷。”
采荷一听声音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放肆。有理?妥当?在这重华宫,娘娘便是理,别说处置你们这几个奴才了,就是将整个重华宫的人血洗,也是娘娘无过。”
“你们是舒服惯了,忘了这深宫院里,主子才是天。”
采荷一番话如雷贯耳,所有人纷纷跪下,叩,他们是忘了,过久了舒适的日子,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主子才是天,主子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整个殿内乌泱泱地跪了一片。
苏苒一抬手,采荷立刻便懂了,她立刻到门外去喊了侍卫,几个太监被押住,走前,一个太监跪在地上不肯动,他高喊:“娘娘饶命,奴才知道这次是谁陷害您落水,奴才愿意指证,求娘娘饶命。”
苏苒不为所动,太监急了:“是兰妃,是兰妃。”
像是他的话有了些作用,苏苒叫停:“宫中最是忌讳嘴多,如此不懂礼,舌头不要了,就拔了。”
侍卫堪堪应下,太监们见是来真的,顿时吓地不敢说话,而刚刚那位,被侍卫堵着嘴拖了出去。
烦心的东西少了几个,采荷心里痛快极了,她看着自家娘娘这样果断,特别舒畅,要是娘娘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娘娘,不如请太医看看?您身子骨弱,不能伤着了。”
“不必了,本宫很好。”苏苒搀着采荷下了床,华服披身,她看向的地上跪着的人,缓缓开口:“差点忘了,你们的赏赐还没给。”
地上的人瞬间吓地抖,他们刚刚都看见了,是要卖出去的,一个个的连头都不敢抬,恨不得把脸贴在地上,一个婢女忽地出声:“娘娘,奴婢伺候娘娘是应该的,不要赏赐。娘娘,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祖母和有腿疾的母亲,还在襁褓的弟弟,他们都靠奴婢养活。”
贵妃心善,不与人为敌,这是后宫皆知的,只要加点苦情戏,娘娘一定会开罪的。
苏苒眉眼微微轻佻,神色有了几分认真,而后才开口:“竟是如此,你倒是孝顺,辛苦了。”
温柔如江南水调养出来的特色腔调,这是贵妃一贯的性格,容易同情受苦的,婢女知道自己是成了,她在心底暗讽这位贵妃的蠢,面上又是隐忍。
而其他人似乎明白了窍门,纷纷壮大了胆子开口:
“娘娘,奴才家中母亲待病,无人照顾,只靠奴才的俸银勉强过日子。”
“奴才家徒四壁,父亲和兄长前些年摔下悬崖,现还卧病在床,他们只有奴才了。”
“……”
好几个都在报了家中情况,一个比一个可怜,苏苒点点头,惹得采荷一阵气愤,她正要劝娘娘,这时的苏苒开口了:
“真是世间多愁苦,本宫向来见不得苦难。采荷,将刚刚这些人都记下,立刻写信传话给父亲,让他将这些人的家人全部斩立决,日子就定在一天,好有个照应。”
采荷错愕了会儿后立刻应道:“是,奴婢立刻去传。”
刚刚还在洋洋自得报家门的人现在满头大汗,跪在地上的腿都在抖,任谁都想不到是这结果。
苏苒抿了一口茶,很高兴地看着他们的表情:“怎么?你们不是有什么病了父亲还是兄长,本宫今日就成全你们,一起去死吧,到时候在地底下也有个照应。你们这般神色是作何?难不成是还嫌本宫不够善良?”
笑盈盈的脸正对着他们,如此绝色,但他们无心欣赏,这几句温和的话比地狱里索命的恶鬼还要恐怖,他们浑身瘫软,满眼惊惧,仿佛已经被阎王盯上了。
“娘娘饶命啊,求娘娘饶命。奴才们不敢了,求娘娘放过奴才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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