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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容抬头一看,竟是姜六郎,高兴极了,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什么时候回京的?”雪容笑道
“今早刚回来。”姜六郎笑道。
“你们去聊,这里我忙就行了。”李姑姑说道
雪容和他去了大厅,突然想起来,他们三个人都在厨房,根本没人给他开门,不由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姜六郎不好意思,忍不住摸摸鼻子:“翻墙进来的。”
雪容笑了,道:“你这翻墙爬门的习惯还没改呀。”
姜六郎申辩道:“我敲了门了,可没人应。之前你不说,要换地方?吓死我了,以为再也见不到
你了,心里急就翻墙进来了,还好,你还在这儿!”
“对了,你现在是?”
“我现在是肃王府的奴才了。”雪容笑道,“陈妃娘娘买了这温泉庄子养病,把我们也买下了。”
“这就好。”
“这除夕夜,怎么不在家?”雪容又问道
姜六郎立刻苦了脸:“好妹妹,我好不容易偷跑过来,你能不能别东问西问的,和家里的长辈一样。”
雪容于是闭了嘴。
姜六郎便谈起了这次走镖的遭遇,他去的是南方的大理,听到那儿仍然是春天时,雪容忍不住道:“怎么可能?”
姜六郎哈哈笑了起来,“那是当然,大理一年四季都是春天,繁花似锦,漂亮极了。”
雪容瞪大了眼睛,头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事情。
“衍朝越往南走越暖和,而越往北走却越冷,最暖和的地方一年都是春天,听说最北的地方,路上全是雪。”
“全是雪?那一定很好看?”
“好看?”姜六郎摇了摇头,“冷极了,每年会冻死许多人的。哪有大理好,花红柳绿的。”
“对了……”姜六郎突然放低的声音,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雪容:“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别……”雪容不好意思地拒绝道,“太破费了。”
“不是贵重的东西。”姜六郎推拒道,却不小心碰到了雪容的手指,少年的耳根开始开始泛红,慢慢向脸颊蔓延。
还好雪容没有注意到这个,姜六郎深吸口气,将脸上的潮红压了下去。然后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放着一根精致的银簪子,
雪容见了,更要拒绝了,她已经到意识到银子的重要性,这根银簪子绝对要花十几两子才能买到。
姜六郎没理会她的拒绝,强势地把簪子插在她的间,说道:“哎,你今年十三了,没有个饰怎么行。”
“这太贵重了。”雪容说着,便要伸手拔掉,姜六郎急着握住她的手阻止她。
这下两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脸都红了,红彤彤地像个猴屁股。
过了一会儿,雪容才抽出手,低着头,这是她头一次与陌生男子接触,真是尴尬极了。
姜六郎也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道:“雪容妹妹,天色已晚,我先回家了。”说罢,一溜烟地跑了。只是路上,他还在不停地想着那冰冷滑腻的触感。
雪容抿着嘴唇,静静了会呆,才把簪子取下放入盒中。
回到厨房,李姑姑早已热好了饭,只等着雪容,她很快察觉到雪容神思不属,没有说什么。
她也年轻过,姜六郎那小子的心思,昭然若揭,连采珠都知道,只有年幼的雪容蒙在鼓里,觉得是朋友才这么殷勤来看她。
雪容也不小了,李姑姑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年龄的女娃娃该定亲了,可她的身份,哎!
姜六郎家里是京城四大镖行之一,有些权势,若是真心喜欢雪容,就算将来不能娶为妻,做个妾室,只要真心待她好就行。
夜幕降临,李姑姑和雪容摆上了饭菜,点上了油灯,给屋里的火盆又添了些柴火。
福叔用筷子夹起了一只粉红的虾仁,塞进嘴里道:“今年的春节真有滋味,好吃的好喝的一堆,让我想起了孙老太爷刚任户部尚书那年,孙府设了大宴,我们下人也都有口福尝了许多好东西。”
“可惜,这样的日子也就几年。”
李姑姑神色平静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孙家子孙不成器,没落也是正常的。”
“道理我也知道,只是心里难受”福叔说着,叹息一声:“孙家把京城的产业都卖了,估计以后不会回来了。那些被卖的下人,去处并不好,去的都是小富之家。哪像我们,直接成了王府的人。”
“我们运气确实不错。除了胡管事,我看娘娘还有她身边的人都不错。”李姑姑道
福叔嗯了一声,道:“你说,陈妃为什么不愿回王府过年?”
李姑姑摇了摇头,道:“那些从王府来的下人应该知道原因,可是一个个讳莫如深。”
“王府里的水深着呢,还好我们在静闲庄。”福叔道
福叔和李姑姑一边吃着,一边聊着,雪容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时的往火盆里添加柴火。因白日忙了一天,屋内又十分温暖,雪容吃完饭便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福叔和李姑姑许是因为聊着天,精神头十足,俩人一直守到半夜,把雪容叫醒,打算放鞭炮。
屋外夜幕深沉,繁星点点,福叔用火折子燃起了炮仗,李姑姑和雪容看着噼哩啪的火光,捂住了耳朵,满脸笑容。
“从现在起就是嘉隆二十五年了。”福叔大笑着,“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年我们三个一定会心想事成,哈哈。”
李姑姑和雪容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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