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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路过假山,穿过廊庭走进来时,少卿正捧着一本没有名字的剑谱看得认真。
常珺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但少卿仍旧是注意到了她,似是在等着她回来似的。
少卿合上剑谱,见着她打哈欠的模样后,挥手熄灭一盏油灯,“早些睡吧。”
说罢,便领着她往三楼走去,路上一直沉默不言,直至门前才出声叫住她:“等……”
她好像有顾虑,便硬生生将后头的话咽了下去,催促着她快些洗漱睡去。
常珺将黏在白狐挂件上的细碎黄符揭下,弯腰将白狐放到地上后,轻声问:“想说什么?”
少卿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扭扭捏捏的从袖子里拿出个指长的木质小剑递过去。
她撇过脸去,又扭扭捏捏地道:“雕得不大好,没能往里头雕点法咒,你…凑合着看罢。”
木质的小剑外表有些粗糙,剑身的花纹不细瞧便完全瞧不见,剑柄处做得稍微有些短了,但整个小剑还是依稀能瞧见是胜邪的样子。
常珺用指腹摩挲着小剑,心里头暖呼呼的,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眉眼弯弯地道,“我很喜欢。”
她白日里见着过少卿雕木雕时刻苦的模样,也见着她对于木雕愁眉苦脸的模样,晓得她雕出个小木剑出来是有多么的不易。
常珺觉得只有一句喜欢不大能瞧出她对这小剑的喜欢,张嘴就想补充些什么却被少卿抬手打断。
她仍旧是侧着脸,可常珺瞧着她那白皙的脖颈在昏黄的油灯映照下,分明有些红的迹象。
“你莫要说太多,你说多了我就有点傲,下回再雕就不如这个了。”
少卿这番话说的倒是不扭捏了,但她的手不自觉绞紧衣衫,侧过脸的面容覆上了几分腼腆。
她这般模样似是个别扭的小孩,常珺之前可未见过这样的少卿,难免会觉得有些稀奇。
“是吗?”
常珺手心里的小剑不知何时被拴上了一根细绳,此时正在油灯之下小幅度地晃着。
“我记得这是你送我的第二件东西,一个是木剑,一个是这个,你好像很喜欢剑?”她笑着,猛地向前倾身,温热的呼吸尽数拍打在少卿的下巴上。
常珺黑亮的眸子在摇曳的烛火下映着细碎的光,少卿一时恍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是个剑修…嗯…送剑也是常情。”
说罢,她也不等常珺的回应,撂下一句早些睡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去,常珺瞧着她的背影,琢磨一番后,觉得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屋外漆黑一片,白狐勾住常珺的裤脚,对着少卿离去的方向张牙舞爪,可又在常珺看过来时变得乖巧。
白狐甜腻的嗓音自常珺的灵识中响起,她问:“阿姊,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知为何,常珺每回听见白狐同她在灵识中说话,总觉她的话中会夹杂着小心,听得常珺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软。
现下亦是如此,她给了白狐一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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