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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珺端起茶盏坐在床尾,认真的道:“那我可要说给杨老师听听,看看能不能把她收进局里。”
毕竟常珺长到二十岁,除了她,无人能看见连小姐,即便她的两位老师也不能,而这民宿的女人能看见连小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连小姐听得此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待常珺不解的回头看她时,故作高深的道,“高人高人,大多都有自己的脾气,我觉得你们不太可能把她收编。”
再者,这要是收编了,那等玄又到上班的第一天,甭管她先迈左脚右脚,天雷都能从晨光初现劈到夜半三更。
连小姐用手遮着脸,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她只要一想就觉得好笑。
“我总得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常珺拿着洗漱用品悠然道。
“那我先去替你把把口风。”
说着,连小姐便飘出了窗外。
一路飞过曲折的廊庭,这才看见民宿最后头的屋子。
屋子门大开,仿佛屋主人早就知道连小姐要来。
她刚一进去,系带的女人便出现在了门口,端着茶壶,也进了门去。
“来了?”女人一眼望见坐在长几上已经不是魂体的少卿。
“玄又,我和她说了,说你能看见我。”
说罢,她手支着头,悠悠地叹气,“但我觉得你们还是刻个聚灵阵为好,你们身上的清气太浓厚了。”
“聚灵阵?那是甚么?”
少卿眼神复杂的看她,又叹了一气,“算了。”
“她察觉到了?她怎么会察觉到清气呢?”玄又取出一碟桃花糕放在她面前。
她瞥了眼神色愁的少卿,打开门旁的木柜,取了把九节香出来,恍然道:“我晓得了,你定是在这桩事儿上诓她了。”
少卿捏着糕点想了想,“也不算,我只是把清气改为灵气了罢。”
“灵气?”玄又拿着香的手一顿,“那又是甚么?”
“现代对于清气的一种称呼,于他们而言是能修炼的。”
少卿得意地跳下长几,吐出三个字:“老古董。”
这倒是给玄又气笑了,她手指门外,叫着她的名,“少卿,请你一边飘一边滚出去。”
少卿翻个白眼,鼻子出气,扭脸看向坐于后院躺椅上晒太阳的女人,“听见了吧弦锦,她今天敢叫我滚,明天就敢提着刀砍你!”
听得她此言,弦锦侧过身子,扶正歪掉的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杵在一边的玄又,“唔”了一声。
“你说的不错,”她接过玄又递来的瓜子仁,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坐下,“我们成亲这么些年,似是从未比划过。”
玄又捏了两颗核桃放进手心,用力将其外壳碾碎,捡了几颗较为完整的核桃仁出来,细细的挑去其微苦的外衣。
她把核桃仁放进弦锦手心,假作思考后道,“我倒是忆起来了,昔年在北俱芦洲,你好似答应过同她探讨几招剑式。”
少卿一顿,转身就走。
半晌才传来一句:“你记错了。”
玄又把手里的核桃仁递给弦锦,故作叹气,“她真真是岁数大了,现下竟连事儿都记不清了。”
也不知是不是少卿走的远了,还是旁的什么,玄又等了半天也等不见她气冲冲的回来,便歇了想和她斗嘴的心思,低头收起桌上的垃圾。
倒是弦锦,她方一抬头,就见一道真言直冲玄又而来,临得近了才看得清这是华胥氏的金光,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俩冤家的事儿她还是少掺和罢。
弦锦指尖窜出火苗点燃了九节香,看着青灰烟雾缓缓腾起。
那金光直直地打向玄又,将她推得趔趄,又叫她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险些摔在桌角,待玄又回过头,哪儿还有少卿的身影。
“小气鬼。”她嘟囔着翻了个白眼。
弦锦登时笑出了声。
闻见她的笑声,玄又面露委屈,瘪着嘴问她,“笑甚么?”
弦锦熟练的从她的顶摸到尾,“我在想,若是上界那些个小辈见到她死而复生了,是个甚么反应。”
“莫说小辈了,就是与她同辈的褚健晓得了,指不定明个就能编成话本在四海八荒风靡。”
“友一凝写的么?”
“她就是个给上界仙家神族写话本的,不是么,这话还是她自个儿说的。”
忆起友一凝的行事,玄又同弦锦难免相视一笑。
少卿走回去的时候,常珺已经入睡了。
她四下看了看,现放在桌上的茶杯已经空了,不由得感叹这玄又泡的哪是安神茶,简直就是安眠药。
她把茶杯放在门口,替常珺掖好被角,又变成了灰白的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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