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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和想起来了，他总把江子蹇当成关越，上马以后便往前冲。江子蹇终于想起要任务，只得刻意地落后些许。

  吴舜过来了，笑着朝天和比了个大拇指，策马转身，一棍击球，传给卓一隆。天和踏着马镫，在鞍上长身而立，稍稍躬身，冲向己方球门，卓一隆绕了个圈过来，天和蓦然拔马，打了个圈离开，朝卓一隆一笑。

  卓一隆进了第一个球，众球员欢呼，裁判示意一节结束。

  天和放慢马术，感冒没好，头还有点晕，喘气时眼前带着蒙蒙的一片，下马时脚步有点不稳。

  &1dquo;打得太野。”江子蹇说。

  &1dquo;我就是这样。”天和答道。

  江子蹇搭着他的肩膀，说：&1dquo;休息一会儿，聊几句去，他们看上去都挺喜欢你。”

  原本节间休息只有三分钟，但吴舜与那名唤卓一隆的副总却已到场边的露天茶座前坐下了，明显对比赛规则并不在意。天和当即兴味索然，点点头，来到茶座旁，朝两人一笑。

  &1dquo;我还以为你会很文雅。”卓一隆打了个哈哈，&1dquo;小绅士。”

  天和笑道：&1dquo;太久没打，第一节用力过猛，承让，承让。”

  吴舜朝卓一隆说：&1dquo;这就是他们的&1squo;风格’，场下斯文，场上野兽。像英格兰队踢球，上了场，什么绅士风度都扔到一旁，有股圆桌骑士冲锋的狠劲。”

  江子蹇与天和都笑了起来，天和心想那是你俩没和关越打过。

  &1dquo;你哥哥我见过，”卓一隆喝了点运动饮料，手指点点闻天和，说，&1dquo;你们的性格，有很大不同。听子蹇说，epeus是你和他合开的?”

  天和答道：&1dquo;先前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打理。”

  卓一隆说：&1dquo;原本我是很想投epeus的，可惜了，两年前，一直没得到你哥哥的答复，他实在太忙了，家大业大，上公司去，也找不到人，约出来吃顿饭，实在是太难了。”

  卓一隆未到四十，说话带着一股法务味，意味深长的，说半分留半分。吴舜只是饶有味地看着天和，天和听出卓一隆对闻天岳颇有微词。兄长最得势的几年里，好几家公司竞相争投epeus，颇有些闻天岳看不上的，虽大多被婉拒了，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吴舜嘴角带着笑容，以手指弹弹饮料瓶，目光在卓一隆与天和之间来回游移。天和毕业不到一年，对国内人与人之间的谈话方式还不太习惯，仍在努力学习，理解卓一隆的潜台词没问题，但解读对方表情，总令他有点费劲。

  这个名叫吴舜的二十来岁的男生，则不知为何引起了天和的注意力，仿佛是直觉，他总觉得吴舜喜欢男生——说不定喜欢江子蹇，而江子蹇明显也与吴舜挺熟的。

  江子蹇打了个哈哈，说：&1dquo;卓兄也很忙，今天打球都约了好久才约到的。”

  吴舜插了一句：&1dquo;忙着准备战略布会吧，最近都在谈论你们公司。”

  &1dquo;唉。”卓一隆无奈摇摇头，朝天和说，&1dquo;你们信息科技公司最清楚，什么战略布会，全是耍猴戏。”

  众人又笑了起来，卓一隆又说：&1dquo;白天忙工作，下班还要哄老婆，带两个小孩，不比你们年轻人，每天有耗不完的精力。”

  话题转到家庭上，江子蹇便顺着拍了他几句，卓一隆气定神闲地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天和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又问：&1dquo;你俩结婚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哥哥也没结婚?”

  天和笑了笑，摇摇头，知道国内人情社会里总喜欢见面三句就问你结婚没有、什么时候结婚、家庭过得如何、老婆孩子怎么样，有了心理准备以后倒也不如何介意，答道：&1dquo;刚分手一年多，还没走出来，过段时间再看看吧。我哥&he11ip;&he11ip;嗯，他的那些烂摊子，自己都理不清，还是算了。”

  天和很喜欢他那个未过门就能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嫂子，不过看来卓一隆并不清楚当年闻家的破事，还是不多说为妙。

  卓一隆说：&1dquo;什么山盟海誓的爱情，无非也就是那样。”说着开始给三名年轻人分享自己大学时的初恋。天和觉得与第一次见面的人谈论私事，是件很尴尬的事，除非关系非常好，否则一般他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恋爱经历。但卓一隆既然热衷此道，他便只得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1dquo;&he11ip;&he11ip;所以从我的出点来看，”财务长又打出一球，说，&1dquo;epeus没有太大的价值，只是个空壳公司。”

  关越走过草坪，下了山坡，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关越道：&1dquo;少喝点酒，少泡夜店，你的感知变得迟钝了。”

  财务长一怔，原地想了几秒，明白到关越认为epeus破产的整个过程里，还有不合理之处，于是快步跟上老板。

  &1dquo;服务器机组租约，到现在还没有提出中止。”关越找到球，试着挥杆。

  财务长说：&1dquo;这种高技术产业，中止服务器租约，也就意味着他们承认研项目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关越连说两句话以后，进入了冷却待机时间。

  财务长说：&1dquo;虽然租一天，就是烧一天的钱，不过现在闻天岳、闻天和两兄弟，我猜嘛，一个去旧金山想办法忽悠钱了，另一个则在国内等着忽悠机构，觉得说不定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