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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纸上写着的地址,白昼来到了米花市米花町的商业街,总不能空手过去拜访,所以她打算在这附近买点手伴礼。
带着这个想法,白昼将嘴里的酸柠糖换了一边腮帮子包着,牙齿轻轻磨了磨糖棍,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商店,余光接触到坐在行人街道长椅上的男孩,俊秀精致的男孩紧紧盯着手里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的甜甜的可丽饼。
他机械的一口一口吃着,明明不喜欢却像是设定好的机器吃着,就好像有谁在逼迫着他一定要去吃,完全没有吃甜食时的开心和放松,白昼看出了他的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呢
“不喜欢吃的就别吃了。”
突然从头顶传来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吓得男孩差点噎到,他仰起头,对上那双过于空灵通透的浅色眸子,那句话让他顿觉惶恐不安,他刚刚是不是吃得过于温吞所以才让这个人觉得难以入目
他应该做出些什么举动来让对方露出笑容呢总、总之先笑一个吧来表示自己并不是不喜欢。
“不用勉强自己。”穿着不知道哪所学校的制服但是看设计绝非一般学校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坐到他身边,少年有着极度少见的像是轻逸的天上云般的蓬松白,宽大的高衣领几乎只要少年稍稍低头就能把下半张脸都挡完。
纯黑的制服却完美凸显出了少年神秘冷清的禁欲气质带有扣带的高领、衣袖接近手腕部分的束带、与校服外套完全相连的小披肩在胸前垂下的像是牧师圣带的飘带,每一处细节都凸显出这是为少年量身定制这一事实。
那夸张的黄金耳坠和单肩搭着上的赤红绒毛披肩根本无损她空灵静谧的气质。
是来自和宗教有关的学校吗
那双色彩浅淡梦幻得让男孩找不出形容词的眸子那样平静而漠然的注视着这个世界,连同他一起包含在内。
论脸、气质、举止,这个少年都是男孩自有意识起见过得最好看最优秀的,但同时少年却保持着理所当然的样子和毫不介意的态度与这个世界不入着,宛如游离在世外。
“要试试看吗。”穿着金色螺旋纽扣的黑色制服的白少年低垂着洁白的睫羽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似乎和少年口中正吃着的是一样的。
明明家中的教导让他不要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但是听着周围不由自主被少年吸引了视线却又不敢惊扰少年的人们低声说着那些“这真的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美少年吗”、“要不要去要个联络方式”、“啊啊啊他真的好好看啊”的窃窃私语
再看只看着、关注他的少年,一种虚荣心便油然而生,驱使着男孩伸出手接过那根棒棒糖,他将包着包装纸的可丽饼暂时放在一边,拆开它的糖纸后放进嘴里。
一股将味蕾刺激到极限的酸味在沾上舌头的一瞬间炸裂开来,男孩觉得自己头可能都被刺激得炸起来,第一时间拿着糖棍把糖拿了出来。
他一定是被耍了吧
不过刚刚他的表情一定很搞笑吧不知道有没有把这个人逗笑。
男孩心想着抬起头看向少年,那张过分精致,贯彻了无性别、冷淡美的脸仍旧是无表情的状态,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样赶紧缩了回去,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可笑到应该找条地缝自己钻进去,一辈子都别出来。
“这是我最喜欢的糖。”像是会读心的少年拿出嘴里的糖,看起来和少年递给他的糖完全一模一样,“我喜欢很酸的东西,不过也是有甜味的,只是酸味更重,在你们眼里一定相当奇怪吧。”
“不并没有觉得很奇怪”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拿着糖棍的手紧了紧。
“是吗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少年重新把糖塞回嘴里,干脆利落的咬碎了糖球后把无用的糖棍准确无误地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我也有个从小和你一样看世事过分通透的朋友,不过他比你更加叛逆,直接离家出走了。”
听到离家出走这四个字,男孩眼睛有一瞬间的微亮,但很快便黯淡了下去。
“你喜欢吃什么。”少年突然改变了话题,但又更像是回归了正题。
男孩回答不上来,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似乎喜欢的事物、也是如此,不过爱好的话画画或许算得上,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画家。
“只要别是吃了能死人的就行了。”少年诚恳的说,“不讨厌的也算不上最喜欢的食物太多了,也没必要非要做个排名。”
男孩忍俊不禁“嗯。”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男孩听到少年问道“你的家里人呢。”
“爸爸妈妈的话前几天死于森林火灾了,姐姐早些年就嫁出去了,很少回来,我现在的监护人他们有自己的事,带我出来的是保姆,她去买东西了,让我在这里等着。”男孩像是在陈述着他人的故事一般没有什么感情的说着。
没有了会把他强行拉拽着带出去炫耀的父母,他觉得自己应当会松口气,可现状却是并没有多大的好转,应该说对于他而言,毫无变化,糟糕的生活依旧糟糕,恶心的人依旧恶心,先前所忍受着的仍旧需要继续忍受。
“”
男孩再次看向这位少年,看着这位喜欢酸糖的少年背靠着椅背、抬着眼睑望着堆积着厚厚云层的蓝天,像是日光凝成的丝也似是天上的云一样堆积在少年身后,少年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糖纸塞进嘴里。
又是好一会儿的安静,他听到少年问
“你的名字是”
“大庭叶藏。”
“是吗。”少年沉默了半晌后离开了长椅站起身,背着光面向他说“抱歉。”
“”
“你的父母。”少年像是冰砾落在琴弦上的嗓音不徐不疾的响起,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大声嘶吼,轻得旁边的路人都听不清,但少年的声音却如同直穿心魂的利箭,穿过他的耳膜,清晰地回荡在他脑海里“其实是死于我之手。”
说来不可思议,或许世人都不敢相信这难以置信的事实大庭叶藏竟是连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哪怕他的父母并非死于可笑的森林火灾,而是死在眼前这个神子一样的少年手中。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就这样轻易的相信了对方的话语。
大庭叶藏对少年没有产生一点儿子面对杀死双亲的仇人时应有的怨怼恨意,这反而让他感到了恐惧惊慌,他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就是个感情与常人相差甚远的怪物。
或许大庭家的血脉就是这样冰冷无情,被遗传了大庭家这样的冷血血脉他再怎么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对父母的印象一直都是刻板冰冷的标签,有时候在他眼里的血亲们都是一张张贴了标签便以区分的无脸人。
让他记得住脸的,可笑的竟然只有远在横滨的外婆以及远嫁的姐姐。
诞生于世不过才七年,但大庭叶藏回顾自己有意识有记忆起的短短的几年,却现自有意识起,他所过的尽是些难以启齿的可耻之事,如果他再活下,这一生也不会生什么好事吧
就凭至今为止就生了那么多他无法吐露出来的,因为自己卑微的自尊心与所谓的清白名声而无法说出口的亦或是即便说了,那些犯人也能通过几句狡辩就能蒙混过去导致根本没必要说出来的糟心事。
对于人心看得过于通透却又学不会拒绝,像是小丑一样逗着身边的人笑,哪怕他们其中有些人都曾伤害过他。
“但我不是为了他们而来找你的,也不是为自己的罪行感到忏悔而想要来补偿你的。”少年说,“理子奶奶你记得吗闲院理子。”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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