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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身墨绿色官服的杨洲,与披着狐裘大氅的杨拓。
她眉头微蹙,教谕杨拓怎么跟着典史杨洲一同来了?
之前小厮的传唤明明很清楚,召集典史,捕班,兵房,刑房前来。而且教谕一职本就不是常参与县衙办公的职位,如今这样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又代表了什么?
却见二人走进屋子,朝着符生良略略一拱手,就算是行了礼。
之后杨洲直起身子,有些倨傲的抬着头。
杨拓也站直了身子,单手一解颈间缎带,柔软顺滑的大氅立刻从他肩头滑下,他拢住裘衣,反手搭在臂中,态度散漫的站在杨洲身后。
杨洲微眯着眼睛,望向符生良,语调轻慢,“大人此番特意举行早堂,可是有什么要事啊?”
符生良再度端起茶杯,捏起杯盖,一下一下的略着杯中浮茶,出一声淡淡的轻笑:“算不算得要事,还要看杨大人。”
杨洲眉头微皱,随即冷笑一声,道:“大人这话,下官怎么听不明白呀?”
符生良撇浮茶的手一滞,抬头看向杨洲,眸中寒光冷峻凛然,“无论怎样,在咱们滕县出了数百条人命,总不是件小事吧?”
杨洲侧头笑道:“这个自然,后续事情处理,下官自当尽心。”
“是呢,”符生良的目光越狠戾逼人,“杨大人当然尽心,就在山寨被屠之日的白天,杨大人就刚巧从临县调走被俘山贼,又在山贼被屠当晚,放跑了那些山贼,做事真的是很尽心啊!”
此话一出,杨洲脸色登时一变,语气也变得凶横了起来,“大人此话何意?难道是想我杨某人的身上泼脏水不成?”
屋中人听闻此句,颜色也是一变!
一是其中内情,他们也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二是不明白符生良为何会在此时突然难,难道他有了什么成算?
却听符生良温和一笑,轻轻摇着头说道:“杨大人生气也是理所应当,无论怎样,总归是在典史大人的治辖下出了事嘛。”杨洲抬眼环视了云南云西殷三雨一眼,阴笑着道:“大人也莫忘了,难以侦破的吕德才案中案也是在下官的统辖下,才破的案哪!”说完,他还仰头轻笑了两声。
云西满口银牙却险些没被咬碎!
她真是从未看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与云南,殷三雨殊死换来的功劳,他一句话就想轻易霸占?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符生良死死的盯着杨洲,咬牙笑道:“功还定不了,这过失却是板上钉钉的!”
杨洲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怎么?知县大人还真要扒了杨某身上这一层官服?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说着,他忽然敛了所有笑容,高抬双手,在空中脆生生的击了两下掌。
掌声未落,就见从门外匆匆跑进一人。
云西定睛瞧去,只见那人也穿了一身官服,只是形制与颜色都与县衙里很不同。就看那人从袖中掏出一卷书轴,向着符生良从容揖手行礼,朗声说道:“符大人,这是兖州府的临时调令,因着杨典史才能出众,能破奇案,暂时调职兖州府,正式任命文书,下月既达,滕县典史一职,也暂由教谕杨拓任职,正式文书一样是下月来。”
此话一出,屋中人无不惊骇莫名!
云西想到这明末的官场很荒唐无耻,却没想到,竟然会会荒唐到了这个地步!
符生良第一个站起身来,铁青着脸双眼盯着那名传令官,一脸的不可置信!
殷三雨也是一脸吃惊,粗莽的奚岱伦早已一口脏话彪了出来!
一脸倨傲的杨洲似乎很享受众人如此反应,他冷笑两声,拱手一行礼,“诸位,公务繁忙,本官先行告辞了!”
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开时,一阵凄厉而尖锐的恐怖笑声,忽然在众人头顶响起:
“勾结匪盗,盗抢官银的小人也能步步高升么?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笑声嘶哑阴森,宛如夜枭在月下恐怖的桀笑!
殷三雨与奚岱伦第一时间抽出明晃晃的大刀,高指着房顶,大声呵斥:“什么人?!”
其余众人也无不惊恐抬头,却见房顶一张瓦片忽然啪地一声,被人一脚踢开,透出一小块深邃的夜空!
众人无不悚然大骇,云西更是竖起了全身的汗毛!
房上竟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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