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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多還是不敢說真話，選擇沉默，南朝，現在浩昊醒過來是最大的希望，我建議你現在就開始做營銷做公關，等到——」

「不行，現在還不行。」林南朝直接打斷了墨芳。

「現在不行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南朝，他的關係勢力你不是不知道，很有可能你會像張浩昊一樣——」

林南朝還是沒改說辭：「現在真的不行，至少要等到電影上映。」

「你在開什麼玩笑？」墨芳語氣急促，臉色漲紅，看上去被氣得不輕，音調陡然提高了幾分，「現在都還沒殺青，等到點映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時間這麼長，能生出多少變故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林南朝嗓子幹得發澀，嘴唇顫抖，張開又合上如此往復，「……我知道。」

墨芳倏地冷靜下來了。林南朝怎麼會不知道，他那麼想擺脫，他知道的，知道怎樣對他最有利。

「我不能把其他人牽扯進來，心畫受到了很多關注，特別是……特別是夏遙，墨芳，謝謝你。」林南朝顫慄的雙手接過她握著的文件夾，「我不能再讓他受到傷害了。」

「我好後悔。」寬而薄的脊背好像頓時被什麼壓垮了，他垂下頭，發出近乎哽咽的聲音，「四年前我不應該那樣的……我就應該直接把他——」

「你在說什麼？」墨芳乾咽下一口氣，捏住了他的肩膀，安之若素地晃了眼四周，「人多口雜，不要在這說這些……」

她想小聲地勸告，話說到一半卻停住了。

也許是周遭暗暖色燈光撲在他身上，襯得林南朝格外落寞，他那雙泛著水光的瞳眸讓人百感叢生。

墨芳看見林南朝在哭。

第37章n（2）-12

在英國失去一切自由的時候他沒哭，看見張浩昊躺在病房他沒哭，需要用自己換所有人一個前途他沒哭。

這樣一個人現在怎麼會哭？看到林南朝泛紅的眼角，墨芳想要說的話都堵在了胸膛。

「謝謝你墨芳，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林南朝稍微調整情緒，「這件事我會看著辦的，麻煩你繼續幫我照顧張浩昊。」

「跟我客氣什麼。」墨芳猶豫不決地問，「是夏遙出了什麼事嗎？」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讓林南朝情緒失控。

最在意的人永遠是例外——如果沒參演心畫幕後，他的計劃可能已經成功了。墨芳勸過他，當時林南朝也是回答了一模一樣的話。

他說他知道。

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墨芳沒再繼續問，她拎起沙發上的包：「不早了，我順路過來告訴你一聲，後續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聯繫我。」

「好。」林南朝說，「我送你到門口。」

「南朝。」墨芳停頓一會，還是決定說出口，「你或許可以考慮和夏遙坦白這件事，有時候你自己覺得對他好並不是他想要的。你可以慢慢來，先和他說四年前抄襲事件不是你做的。」

林南朝嘴角扯了個自嘲的笑：「他那麼聰明，肯定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騙他。」

也許不是猜到了，是一直知道，可林南朝低估了自己在夏遙心裡的分量，用最傷人的話讓對方放棄自己。

*

「就送到這吧。」兩人走到門口，墨芳微抬起手，「我司機就在那等我，另外，我婚期將近，這幾天可能會很忙。」

「恭喜。」林南朝說。

「有什麼好恭喜的，見都沒見過。」墨芳揮了揮手，「回見。」

林南朝目送墨芳坐上了車才轉身，先是去前台，和經理說：「可以提前預定早點送到指定房間嗎？」

「可以的。」

「34o6。」林南朝又在手機屏幕上輸入一串數字，「到時候不用敲門按鈴，麻煩撥打這個號碼。」

「好的先生，請問還有什麼需要？」

「我覺得酒店門外可以再多雇一些保安。」林南朝有條有理，「心畫劇組不少演員都住這，真出了什麼安全事故也不好吧？可以反映一下這個問題。」

「我們一定傳達。」經理鞠躬笑道。

林南朝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時間，他覺得自己今晚應該不用睡了。

走到電梯門口，忽然有人叫了他一聲。林南朝懵然地抬起頭：「聞可？」

且不說這個點還能遇到，聞可這乾巴巴靠在電梯門的姿勢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在蹲人，林南朝問：「你找我有事？」

「少自戀。」

「……」

聞可還處在頭腦風暴里——張浩昊醒了是什麼意思？林南朝要做什麼營銷？墨總和林南朝到底是什麼合作關係？

夏遙當年和自己說，他喜歡林南朝，可林南朝恐同。聞可當時一度煽動夏遙表白，因為他直覺林南朝不是直男，至少對夏遙有點別的心思。

事實也的確如此，夏遙表完白之後，林南朝沒有想像中那麼抗拒。當時聞可還以為他是需要時間接受和適應，等他想通了，他們倆也就水到聚成了。

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些事。

所以在聞可眼裡，林南朝真是名副其實的渣男。他不知道夏遙為什麼那麼護他愛他，他覺得林南朝在騙感情，聞可甚至很陰謀論地認為林南朝是看上了夏遙的家境。

可剛剛林南朝和墨芳的一番談話，他似乎還因為要保護電影而犧牲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