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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人也在算?”
“嗯。”韩宁整理了下工作服,接着道:“一边算一边看着像是在讨价还价,姓沈的那个妇女很厉害,不光会说外语,还卷着袖子跟那个几个外国人吵。”
韩渝惊问道:“吵?”
韩宁笑道:“听见没有,又吵起来了。”
22o房间的动静越来越大,从事违法犯罪活动从事的如此明目张胆实属罕见,他们就是仗着别人听不懂外语……
想到参加轮机技术专业的自学考试要学航海英语,韩渝觉得有必要好好学习。
实在不行去买一台收录机,再买几盒英语磁带,好好练练听力,不然再遇到这种情况又会抓瞎。
能看得出来,姓叶的很紧张。
他没有再过来,而是一会儿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前抽烟,一会儿去提醒22o房间里的人声音小点。
外宾没休息,服务员不能偷懒睡大觉。
就这么一直等到快十点半,张阿生和沈如兰好像跟几个印度人谈妥了,脸上挂着笑容走出22o房间。
刚才一起谈的几个印度人跟了出来,他们站在走廊里又聊了几分钟。
一会儿抬起胳膊指指手表,像是在约定时间。一会儿跟张阿生夫妇握手,看上去谈的很愉快。
“小韩,我们房间里的闹钟不太好用,麻烦你明天早上七点提醒下我们。”
“叶经理,您是说七点叫醒您?”
“嗯,事情办得差不多,我们明天也该回去了。”
“您放心,那几个外宾也是七点叫醒,到时候我一起叫。”
“好的,谢谢了。”
各回各房,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韩渝正准备下楼找老刘汇报这边的情况,张所已经把电话打到了值班室。
张所简单问了几句,让他赶紧下楼跟老刘、小柳一起去局里开会。至于客房这边,让他请姐姐帮着盯会儿。
坐柳贵祥开的伏尔加轿车赶到滨江港公安局,走进一楼西侧的会议室,赫然现不但张所和蒋科、周科回来了,还多了两位穿“马裤尼”的领导。
会议桌上,摆着一个广播站用的那种大录放机。
“陈局,这就是沿江派出所民警咸鱼。”
“你就是小咸鱼啊,从中午一直盯到这会儿,累不累。”
“报告领导,不累。”
“咸鱼,这是我们陈局。”
“陈局好!”
“听说你姐姐姐夫都是我们港务局的职工,到了这儿就跟到了家一样,别紧张,先坐下。”
“谢谢陈局。”
陈局长五十多岁,白白净净,笑容满面,看上去很慈祥。
韩渝正想着他不太像公安局长,陈局就笑问道:“均彦,人有没有到齐?”
“到齐了。”
“那就开始吧。”
“是。”
张均彦拿起一叠肖干事下午去冲洗出来的照片,一张接着一张的递给陈局,如数家珍地汇报起工作。
从韩渝在海员俱乐部无意中遇到三个嫌疑人开始,一直汇报到抓获两名违反外汇管理法规的嫌疑人。
“这个就是有海外关系的石先堂,他有个叔叔在解放前夕逃到了湾台,后来又从湾台去了美国。去年三月,他叔叔回国寻亲,见他家的条件不是很好,就给了他五万元的外汇券。”
“原本是让他盖个房子,再去友谊商店买点家电的,结果他舍不得买。只拿出五千,以一比一点二的比例,分四次从下午一起落网的毛学斌手里换了六千元人民币,把房子翻修了下。”
张均彦顿了顿,接着道:“但外汇券不是人民币,不好直接拿去储蓄,去人民银行一比一换成人民币再存更不划算。再以一比一点二跟人家换,能一下子换这么多的人又很少。
要是跟之前那样分几次换,他又觉得风险太大。于是,在毛学斌的蛊惑下,同意一次性换给我们之前掌握的叶兴国和张阿生。
由于前段时间物价上涨,他认为再以一比一点二换不划算,下午在巷子里讨价还价,最终是以一比一点二五兑换的。”
按照人民银行的规定,一元外汇券就是一元人民币。
陈局顺手拿起计算器,飞快地算了下,抬头问:“这么说他用四万五千元的外汇券,从叶、张手里换到了五万六千两百五十元人民币。”
“他没拿到这么多,因为毛学斌这个中间人也要好处。说到最后,买卖双方各拿出五百给毛学斌作为中介费。”
“他到手是五万五千七百五。”
“是。”
张均彦坐下身,回头道:“蒋科,码头那边你盯的,码头的情况你向陈局汇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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