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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的溫柔,幾乎要化為實質。
可他永遠都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不肯交付心底。
他謂之君子的不可言說。
姚環音偏要他言行一致,偏要他方寸大亂:「我可不是賞月,我是在想人。」
剛剛還遊刃有餘的柳聘風,不免帶著些期待。
可他眼神微動,唇角的弧度欲揚又止,不敢去確定那人究竟是誰。
姚環音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心中又在胡思亂想。她單手替他攏好被封吹散的鬢髮,真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笨蛋,我在想的人肯定是子適啊,為什麼不敢相信呢?」
柳聘風聞言,眉頭微微揚起,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帶動他整個人的情緒都往上走了。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比你認為的還要喜歡你。」
姚環音察覺到他的喜悅,不禁跟著開心起來。
「子適,就對我再坦誠些吧。」
下一秒,姚環音被他擁入懷中。
原本松松垮垮披在肩頭的衣衫瞬間滑落。
她的肩頭被柳聘風的寬大袖袍籠著,風也透不進來。
「叔母從前說我性子無,怕是遇見了心儀之人,也只會緘口無言,以至錯失良緣。」柳聘風輕聲說,「可我如今發現,我非聖人,如若你真做了樓家婦,我亦不願放手。」
樓滄月白日裡的話,他到底還是放在了心上。
他真的怕姚環音為樓滄月年輕皮囊和甜言蜜語所迷惑。
樓滄月詭計多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表面大度,其實不過是強忍著裝出來的。
時至今日,他才恍然,愛恨嗔痴,他非但不能免俗,還甘願沉淪其中。
只要是姚環音。
樓環音看不見他眼中晦暗,並未聽出端倪,笑他:「那我們清正耿介的柳大人倒是說說看,什麼叫不願放手。」
柳聘風與她分開些許距離,看著她眼神里的戲謔,沒有羞惱,反倒是抽出一隻手,藏在輕薄衣袖裡的手指悄無聲息勾了勾她掌心。
「自然是如樓滄月所言,引你作一出紅杏出牆。」
姚環音噙著笑,故意把掌心抽離幾寸,她搖搖頭:「不對,若我選了樓滄月,怎會給你可乘之機?柳大人心有歹念,可別引我犯錯。」
可她指尖有意無意與他觸碰,柳聘風此時也無師自通,順著她的話說:「是我思慮不周,蓄謀已久,刻意引誘。我自甘認罰,可以嗎?」
姚環音聽了之後,忍不住笑出聲,捧著他的臉說:「柳大人是正人君子,我可不捨得你為我敗壞名聲。我不做什麼樓家夫人,只願與你長相廝守,你可願意?」
柳聘風呼吸一滯:「可以嗎?」
姚環音看著他眼底的濕潤,無奈道:「說你是笨蛋,還真是笨蛋,這種事怎麼可以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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