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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柳聘風一身苧麻素衣,除卻額間那一點觀音痣外,並無其他顏色裝飾。
他焚送冥文金紙,裊裊青煙自他面前燒起。
祭拜流程一切從簡。
姚環音也知道,活人所做的一起,其實不過是為了安自己的心。
畢竟人死如燈滅,即便有輪迴轉世,這會兒估摸著孟婆湯都該下肚了。
塵世的煩擾,從來只讓活著的人苦不堪言。
所以,她只希望柳聘風能夠好受些。無論是燒香祭拜還是怎麼著,只要他心安了,她可以當作這是特殊的治療方法。
畢竟姚環音接受過十幾年社會主義教育,心底里最信的還是馬克思。
學了那麼多年唯物主義,即便是一朝穿書,她也很難去把自己的命運歸咎於哪路神明。
心底這麼說,看著柳聘風眼眶邊的紅暈,她還是搬出福安教她的那一套說法:「天道輪迴,他們雖□□消亡,但命魂不滅,你也不必太過憂心,或許緣分未盡,你們下輩子仍舊有親緣不是?」
天邊淅淅瀝瀝下起如絲細雨,清明時節總是容易落雨。
青煙逐漸散在雨中。
姚環音拉緊柳聘風的手,想要藉此給他一點安慰。
柳聘風此前是沒見過有人這樣的,即便是如叔父、叔母這般神仙眷侶,也從未這般親密。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此非君子所為。
但自姚環音說了自己的身世後,他就堅信,姚環音的做法,必定有她自己的說法,不能拿自己的要求去衡量她。
況且她就這麼牽著自己,他也並不反感。
既然兩手牽著,那只能另一隻手打傘了。
斜風細雨總會掃進傘下,他們挨得近,但柳聘風總感覺雨會打濕姚環音的髮飾。
她之前無意提過,她們那裡的女孩子,總是格外在意這些細節的。
他把傘傾了又傾。
「今日,可以把你送回去嗎?」
沉默良久,柳聘風試探張口。
因為找的僕婦慧娘,總是誤會他們二人是婚夫妻,姚環音解釋多次也無果。所以柳聘風只能每次在路口轉折處目送她到家。
今日不同,今日是清明,這邊風俗是清早祭拜逝去親人,白日裡踏青,下午結伴去祭拜城隍。
所以,慧娘今日特意告了假。
姚環音本覺得不用,可看著他比雨幕還要濕潤的雙眼,最終還是答應。
誰知到了門口,柳聘風正要和她道別,就聽見有人哎呀一聲。
「郎君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多準備點吃食。」
慧娘看著兩人依依不捨的樣子,眼神又往下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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