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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梦吧,不是经常听说这样的故事吗,谁谁自以为天上掉馅饼遭遇到什么好事,满心欢喜,谁知鸡啼之时才现不过黄粱一梦,沮丧万分。
窗棂啪地响了一声,我惊得跳起来,毫无心理准备地睁开眼,看到一只浑身湿透的麻雀闯进来,胡乱在地上扑腾。紧张地将眼风一点一点扫到床前,先入目的是一双鞋,再一点一点移上来,慕言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我在等你的回答,你闭上眼睛装睡是什么意思?”
竟是真的。
我咬着舌头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回答?”
他将我的手从被子上掰开,握在手里,脸上是一贯神情,微微含着笑,看进我的眼睛:“我喜欢你,阿拂,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脑袋一下子空白,听到自己的声音镇定响起:“你说的喜欢,是像喜欢你妹妹那样的喜欢吗?如果是那样的喜欢,我也像喜欢哥哥一样地喜欢你。”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将我拽出被子来一点,微微低了头,这样就能够目光相对了。他看着我,难得严肃的,一字一顿的:“你想我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我从前说过,嫁给会有很多好处。倘若我一生只娶你一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看见白梅的冷香渐盛,织成一幅白色的纱幔,在这冰冷雨夜里渐渐升起,拢整个斗室。其实都是幻觉。但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我初次见到他,就像看二月岭上,漫山遍野的白梅绽放。他嘴角挂着那样的笑容,安安静静看着我。
风从被麻雀撞开的窗棂处灌进来,窗外的紫薇花树摇曳满树花枝,紫色的花在夜色里出幽暗的光。
上天能让我们再次相遇,已经是最大的福祉,我在心底幻想过他会喜欢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会是真的,从来也没有。他问我愿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可我连个人都算不上。
这样的我很想抱住他,却不敢。
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本无可能,只是我太执著。这是我在世间最喜欢的人,在心底小心翼翼珍藏着他,想要保护他,从来不希望伤害他。
点头是最容易的事,可倘若有一天,让他明白眼前这姑娘是个死人,他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就像过了一辈子,我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指,颤抖地放到鼻端。他的神色些莫名,我却不敢看他接下来会有的表情,忍着心中的酸楚颤声道:“感觉到……吗?慕言,我没有呼吸。”
鼻尖的手指顿了一下。而说出那句话,好像一切都能坦诚地说出来:“你是是惊讶很多时候我都不怕疼。”我咬住嘴唇,费力压下就要破喉而出的哽咽,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疼,也闻不到所谓馥郁花香,也尝不到酒楼里被人称赞的些珍馐美味。我表现得好像很喜欢吃翡翠水晶虾仁饺,其实吃起来如同嚼蜡,是从前,从前喜欢吃罢了。
抬头用双手蒙住眼睛,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一切都完了。牢牢靠着床帏,像一望无垠的大海里靠住唯一的一根浮木:“你说你想娶我,我愿意得不得,可这样的我,你敢娶么?”一切都完了。
许久,他冰凉手指停顿在我耳廓处,贴着银箔的面具缓缓攀上额头。我用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等待他将掩着我眉目的银箔揭下。
面具揭下之时,却不敢睁开眼睛。他一定看到我死气沉沉的苍白容颜,一定看到我额头上那道长长的疤痕。这个难看的,游离于生者死者边缘的姑娘,他会怎么想我?
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讲一只木偶爱上了自己的主人,因缘巧合之下被秘术士施术变成人类女子的模样,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可秘术终有失效的一日,魔法消失后主人被木偶的原型吓得昏死过去,而这只残存着意识的木偶,在昏倒的主人身边,用一把锋利的刀子肢解了自己。
此时的我就像那只肢解掉自己的木偶,她的主人看到她感到害怕,却不知她比他更害怕一万倍。
抚上眉间的手缓慢绕过额头,行至左耳,正是那道疤痕生长的地方。我最不想他注意到的地方。可他的手堪堪停在那里,阻挡了我最后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说不出“你我缘尽于此今生再不相见”之类在君玮小说里常见的狠话。
鬓被拂开。窗棂的噼啪声中,他轻声道:“阿拂,睁开眼晴,看着我。”
我紧张地握住衣袖,一边觉得不能拒绝他这个提议,一边又害怕睁开眼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终究情感战胜理智,惶然睁眼,晃眼过去,慕言脸上的神色前所未见,却并不像是什么厌恶恐惧,更像是面临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肃然得近乎严谨。
我呆呆望着他。
他微皱的眉舒展开,将我拉得更近一些:“这些事情,你能自己告诉我,我很高兴。”
我抬起左手捂住额上的疤痕:“你,你不害怕?”
他摇摇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为什么要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有时午夜梦回,想到活死人一样的自己,常常忍不住感觉恐怖,连我自己都如此,他竟然就这样平静地接受。
对面铜镜里映出小姑娘捂住额头的滑稽模样,我将身体往阴影处藏了藏,苦涩道:“我同真正活着的人完全不一样,而且,你看到了,我是个丑八怪。”
他将我从阴影里拉出来,果然认真地打量我,目光所过之处,像被火焰灼烧之后又浸入寒潭冷冻。我在冰火两重天里将头扭向一边,他侧过身子,拿下我捂住额头的胳膊握在手中:“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丑八怪,若是连名动天下……”
说到此处,他低头轻笑了一声,似在自言自语,“我原本想过会是……却没到果真如此。”抬头时右手抚上额头处丑陋的疤痕,“若那时我能预知我们此……”却终归没有将这些话讲出来。我不知他想要说什么,只隐约地明白,是我不能也不需要去了解的东西。
他的手停在我脸颊上:“开心一点,这道小小的伤疤无损你的美貌,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拇指扫过眼下泪渍,认真地看着我,“那些事有我,你只需要在我找到办法之前努力活着就好了,能办到么?”除了点头,都不做出多余的动作。如果这是个梦,那最好一辈子不要醒来。
就在我一个劲儿点头的时候,一只勾云纹的玉佩被系在颈上。羊脂白玉在前出莹润饱满的光,他端详我胸前的杰作,嘴角勾起好看的笑:“这是聘,我给了你我母亲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你要给我什么?”
我不知道该给他什么,找遍全身,将所有东西全部翻出来,有还剩的半瓶伤膏药,有从他那里要来的那只玉雕小老虎,有背地里偷偷画的他的半幅小,还有那只专门买给他却一直没能送出去的透雕白玉簪。
他好奇地看着我:“这是……”
我将这些东西往他面前推一点:“你、你随便选。”我没有钱,买不起什么重的好东西,只希望拿得出来的这些小玩意里,哪怕有一样是他会喜欢的。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捡起那只白玉簪:“你画那幅画,就是为买这支簪子我?”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有点尴尬地和他解释:“听说这个玉是古玉来着,出来的簪子有两百年的历史了,雕工也好,说是一个什么什么名匠做的,老一定要三百金铢……”
话还没说完,看到烛火微暗,他倾身而来,毫无征兆地吻住我嘴唇。能感颊边温热的吐息。我呆呆看着他,不知道像这样的时刻所有女孩子都会闭上眼晴。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他有长长的睫毛,眼角暗含笑意。我这么没用,连吻也不会,他却耐心周旋,诱导着我微微张开嘴唇,容他温柔吮吸。想到这路的峰回路转,眼角一酸,眼泪又忍不住下掉。
他抵着我的额头,伸手抹干不断涌出的眼泪,轻声地笑:“爱哭鬼。”
我跪在他身前,搂住他的脖子抽泣着辩驳:“我才不是爱哭鬼。”
他的手揉乱我头:“哦?又有什么大道理,说来听听?”
我离开他一点:“好吧,我是爱哭鬼。可是,爱哭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我觉得泪水是世间最不需要强忍的东西,有时候我也想忍住,让别人觉得我很坚强,但忍不住的时候我就不会忍,因为后来我明白坚强只是一种内心,爱哭不是不坚强,哭过之后还能站起来,能清醒地明白该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事,我要做的是这样的人。你想,要是连哭都不能哭,我的那些恐惧和担忧要用什么来证明呢,我还活着这件事,又该怎么来证明呢。”
烛火映出慕言深海似的眸色,似有星光落入,而窗外风雨无声。
良久,他将我揽入怀中:“阿拂,以后可以尽情地哭给我听。”
我趴在他的肩头,像步入一个巨大幻梦,那是我心之向往,是我的华胥之境。他漆黑的丝拂过我脸颊,有一棵小树从心底长起来,开出一树闪闪光的花,相拥的阴影投上素色床幔,盈满我眼帘。
晋江VIP20231130完结总书评数1712当前被收藏数12349营养液数2277文章积分116272544文案中秋月圆夜,赶上季老夫人八十大寿,为图喜气,长辈特地在当日给以桃说了门亲。德国海归,一表人才,双方都满意。相亲相到一半,季宗良回来了。小辈儿们纷纷起身,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又一声的小叔。陈以桃混在人群后面,埋着头,紧张地捏着手指,也没出声,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大家在前面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最后一句,她听清了。季宗良随手把胡萝卜往碟子里一扔,对着金丝笼里的鹦鹉说,想你想到睡不着,特地飞回来看看你,结果连个声儿也不给我出一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转身上楼的时候,季宗良从后面绕过来,陈以桃避闪不及,慌慌张张地喊了一声,小小叔。季宗良爱答不理地从嗓子里哼出一个嗯。送走相亲对象,陈以桃逃似回到自己屋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五根葱白的指紧捂在胸口,细微地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床头的台灯突然亮了起来。季宗良半倚在她的床头,手里把玩着一把女人用的小巧精致的桃木梳,他胸前的衬衫散开着,只歪七扭八地系了两颗纽扣。灯光亮起的一瞬,他的目光从木梳上缓缓移开,看向呆愣在门口一脸震惊的陈以桃。季宗嘴角淡笑的弧度凝固在这一刻。他阴鸷眯眼,把木梳朝她懒洋洋地一指,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分。36岁×22岁呼风唤雨霸道阴鸷×软萌乖巧清冷自持那年大雪夜,壁炉前,陈以桃跌坐在他腿边。胆怯震惊的眸中蓄满泪水,四叔是想要我吗?季宗良慵懒支着下颌,靠在沙发上抽烟。另只手扭过她小脸,滚烫指腹流连在娇艳欲滴的唇瓣。半晌后,他说是。四叔想要,你给吗?传闻季宗良拥有一座私人小岛,每年春天都会前去小住几日。没人知道那座小岛的具体位置,甚至有人猜测那是四爷的金屋藏娇。直到有天以桃划着小船,误闯了那片桃花岛。老男人独宠老男人吃醋老男人步步为营内容标签情有独钟天之骄子婚恋业界精英甜文轻松主角陈以桃,季宗良┃配角┃其它一句话简介老男人步步为营立意活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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