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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书埋红豆4（第1页）

老马低低叫唤一声，脑袋蹭了蹭王知行的手臂。

王知行道：“这样……”马忽直挺挺地倒下，一地尘灰扬起，两人一惊，王知行与黎神医忙绕在身旁，黎神医俯身观察，良久，长叹一声：“已经去了”。

王知行看着这匹马，是陪他父亲走过很久的宝马，因自己入仕而转送给自己，陪伴了自己无数日夜，出生入死，如今就这么去了，说不难过是假的，世事无常，莫过如此。

黎神医轻说：“它本来年纪就大了，那日摔倒，更是摔到内脏，日渐式微，但是他很安心，没有很痛苦”她纤柔的手也静静地抚上马背“它是和你一起走过最后的时间，在你的爱护下离开的，它的离开，不是突然，而是有迹可循。”

王知行看着老马安心的闭上眼，脑中闪过一幕幕，如果相遇是为了擦肩而过的分别，如果生命是如此脆弱伟大。他突然想到黎神医曾说：“我们江湖再见，也许就此不见，所以你也不用知道我的名字！”。

在他自语呢喃时，有一个人挡在他的前面。

在多少个用膳时间，交谈多少心事。

那天大雪纷飞，共饮一酒。

如果真的不再可见，在某一天离开，再也见不到，心里就像被撕开一样，流血着难受，但由着这个口子，也涌出莫大的勇气。

他一把拉过黎神医，抱她入怀，温热的气息吐在颈脖旁，马厩内的气息流动变得迟缓。两人脸颊微红，空气中维持着微妙的寂静，黎神医没有着急忙慌的推开，挨得很近，近到听见心跳声，又很远，远到萍水相逢。

王知行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真的很想知道，我不想和你萍水相逢，不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又蓦然一顿，心下慌乱，像是意识到什么说了些什么，忙改口“那是，那是因为我…我希望你和我一道去洛阳！我要将一切如实禀报给当今圣上，让他派更多医师，开粮仓去帮助那些难民”他又匆匆放开紧抱着的双手，掩饰道：“我对你很钦佩，你救人无数，心怀天下，还谢谢你的话，让我安心，让我知道，它的离开是安心的离开。

我…抱你，是…是因为我感谢你！真的，我很感谢你！有你在，我才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又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言不达意，有些露骨“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手不自主的摆动，做着些无意义的挥手。

还未说完，黎神医欺身而来，王知行感到一种温润的触觉在脸颊，她飞的亲了一口，又猛地缩回脑袋，俏声道：“我也不想和你萍水相逢，不管你什么意思，我叫黎乐，一起去吧！”说罢便如青烟一般钻出马厩，不见踪影。

后来，两人一起去了洛阳，暗生情愫的他们，也因志相投，相谈甚欢。

王知行揭露了高照的行径与当下百姓的真实状况，都启禀皇帝，顺德帝为人宅心仁厚，听到民众民不聊生，悲愤交加，怒斥一众地方官贪生怕死，不加以上报，加之高照追杀之行，证据一例例被罗列出来，也只好垂头听罪，朝中大小都被罚了个遍。

只是惩罚力度有强有弱，高照权倾朝野，就连顺德帝也无法轻易给他定大罪，只因一举一动，举足轻重。王知行重回朝廷，又因提出解决方法，民间真实情况，又荣升官位，只是他也深感无奈，烂了根的地方没法一除为快，但他也不怕时间长的持久战，他知道自己是对的，因此更加有信心走的更远。

皇帝批准召集京中医生，文号召天下有志之医，加入以黎乐所在的队伍。皇帝本想召黎乐来赐给她一个名号，但黎乐郑重地对王知行说：“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见不得那种场景，也厌倦那场景。”，王知行只好将领头人更改为另一位医者入朝领命，王知行也随同医队回南方一路体察民情，两人又再次踏上了回途的路，队伍壮大了，粮食也多了，似乎一切都在像好的地方展。……

皇帝批准召集京中医生，文号召天下有志之医，加入以黎乐所在的队伍。皇帝本想召黎乐来赐给她一个名号，但黎乐郑重地对王知行说：“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见不得那种场景，也厌倦那场景。”，王知行只好将领头人更改为另一位医者入朝领命，王知行也随同医队回南方一路体察民情，两人又再次踏上了回途的路，队伍壮大了，粮食也多了，似乎一切都在像好的地方展。

黎乐却开始掩面避人，只是和最初的几位医者，王知行交谈，偌大的队伍中，她的存在感十分低，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妙手回春的医者。

不论在哪一个地方，她总要住在人少的住所，但一听到有病人，又是第一个冲出去救治的，碰到重病者，她需要关门诊治，不能有人观摩，诊疗之后病人的病情也会平缓过来。

王知行与她住在一起，一人忙着组织队伍，派食物，一人忙着救人，偶尔相见，却会心一笑，不用多语，在不同的地方，都在努力的奋斗着。

他们住在竹林里，簌簌竹叶，春天已来，料峭春风吹面，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黎乐端坐抚琴，歌声清灵动人，似高山巍峨，似流水奔腾。王知行会把起长笛，轻按笛口，悠悠的吹奏起笛子，相和相叠，互为表里，缺一不可。

夏日，天气暑热，她会睡在凉石上，花丛中，手中微挂酒囊，花落耳边，人比花娇，醉酣瞌睡，他会依靠在凉石旁，手拿白玉酒杯，将其垂在腰际，另一手握书本，眼已闭上，与之睡去。

在秋天，他们到了南方最后一个地方，流民离开的起点。在几人的祝愿下，二人在庙中拜堂成亲，只告天地祖宗，因为他们的父母皆已不再。在亲友的祝愿里，他揭开火红头帘，头帘下笑脸盈盈，眉眼如画，灵动十足。

庙里住持说：“祝愿二位永结同心”。

结伴的友人大声笑说：“走！我们去喝酒！”

住持摇了摇头，低声：“阿弥陀佛。”

几人听后哈哈大笑，又大步迈出门去。

所谓亲友，都是黎乐与王知行认识的人在一起开了桌酒席，两位人与他们一起饮酒，笑得畅快，没有闹洞房，没有媒妁之言，没有十里嫁妆，聘礼，有的只是两颗真心，而后，他们是夫妻。

他知道她的一切，她也亦然，纵然世事不易，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能相遇，已是不易。

在成亲的前一晚，也就是在南方最后一个地点已经顺利完成救助，恢复秩序的那天。王知行对一众人道：“几日后启程回洛阳”。

那天晚上，黎乐邀他饮酒，开着窗，看着外面皎皎月圆，她说：“几日后，我们就尘归尘，土归土，分开吧，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很早之前，我不愿意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有些事，不开始，就不会有结束，与其离开时的悲痛，不如一开始的不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王知行道：“我早就察觉到你的身份不一般，你不愿意入朝，也不愿意在大家面前露面。”

黎乐倒了杯酒入木杯中笑说：“是啊，我本身就是一个不该被许多人知道的人，我很任性，告诉你了我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你之后，就喜欢按照自己心意去做事。

我会救你，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其实，我本来打定主意，不告诉任何人的”她一饮而尽，语气平静，但是眼里掉下一滴又一滴泪珠“不留下连接，痕迹的。但是”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和你一起喝粥，在雪地里听你自剖心事，在马厩里看你思绪万千，在无数个日夜里互相扶持，弹琴，喝酒，帮助他人，这些早已深入我的记忆。……

我会救你，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其实，我本来打定主意，不告诉任何人的”她一饮而尽，语气平静，但是眼里掉下一滴又一滴泪珠“不留下连接，痕迹的。但是”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和你一起喝粥，在雪地里听你自剖心事，在马厩里看你思绪万千，在无数个日夜里互相扶持，弹琴，喝酒，帮助他人，这些早已深入我的记忆。

所以，我不后悔，不后悔把名字告诉你……

可是…我们也要到此为止了，喝了这杯酒，就这样分开吧。”她微微喘气，吸了吸鼻子，又斟了两杯酒，勉强自己笑着道：“遇见你，我可不后悔呢！”。

她推酒杯至王知行面前，一口又灌了一杯酒，接着说：“对了，你此次回京，朝中那些人一定会对你眼红，你可要小心啊！

我弹的琴谱可以送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就当留个纪念……”她不停的说话，嘱托着各样事项，见王知行沉默不语，又拈起他面前的酒杯，往他怀里送了送：“接着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