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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什么都没听见……”
殿下被人踢了屁股,好大胆子。
要是被宝宁郡主踢的……那没事儿了。
秦恕被宫人带进来的时候,还是那副寡淡如水的表情。
只是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
眉寿殿帷幔交错,垂着流苏的莲花宝灯盏盏轻悬。虽未点起,蜡芯子却散出淡淡清香。
还没到夏日,便叫人觉得已经置身于夏夜莲池之上。
宫人撩开一重重水晶风帘。
珠子敲击而落,音色如莲叶垂珠,滴滴答答,煞是好听。
秦恕从生下来便在小而窄的旧殿里,与母妃苏才人相伴。
后来苏才人病故,他便一人住在那里。
白日旧殿森冷,夜里更寂寞可怕。他便是在那样的可怕中,一日日长大的。
连蜡烛都没点过几回,更何曾见过头顶雕琢精致的莲花灯火。
他从未来过这样美的宫殿中,步伐走的小心谨慎。来到最后一围珠帘前,宫人却不让他再上前了。
秦恕依稀能看见珠帘后雍容柔美的女子轮廓。她的身侧,坐着一只娇小身影。
他垂下头行礼,“贵妃娘娘。”
岳贵妃低柔道:“三皇子不必多礼,这几日膝盖可疼,快让太医瞧瞧。”
她话音未落,身畔的岳金銮已经一脸内疚懊恼地开了腔,“三皇子,对不起,我不该踢你屁……”
“阿柿!”
以温柔娴静著称的岳贵妃,再一次脸色崩坏。
岳金銮直来直去了十几年,开口闭口没什么忌讳。
岳贵妃只一阵头疼。
屁股这个词,也能随口说么?
她这宝贝侄女儿不要面子,人家三皇子还要面子呢。
岳金銮不明白岳贵妃为什么打断自己。
她忏悔正忏的恳切。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那么卑微过。情绪都酝酿的都差不多了,下一秒便能哭泣自责掉眼泪了。
结果,断了。
岳贵妃深吸了口气,无缝切换出温软可人的面目,“周太医,还不快给三皇子瞧瞧?”
秦恕脸色一暗,明白了岳金銮还未说完的那句话,突然往后退去。
周太医从一侧走了过来,“殿下,我帮你看看膝盖。”
秦恕死死捂住自己的袍子,好像藏着什么宝贝,苍白的面颊泛了淡粉,耳尖更是像要滴血般,红的烫。
“我不用!”
然而这里是眉寿殿,没有人听他的。
两名小太监按着秦恕去了偏殿。
周太医不光看了他的膝盖,还扒了他的裤子。
一向木讷的秦恕像怒的困兽,疯狂挣扎起来,眼角猩红,“周太医,放开我!”
周太医受了岳贵妃的命,怎么敢放开,让人按住他的四肢,劝道,“殿下乖,很快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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