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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瑜心脏砰砰跳得厉害,想别过脸去,可他的脸凑得太近,她微微偏了偏头,便与他肌肤相蹭,像是触到烙铁似的,飞快缩下脖子,不敢再动弹。
路今安又往前凑,薄唇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奶奶和我妈,有没有逼你?”
江晚瑜很轻地摇了摇头,生怕又碰到他的脸,然而这次,脸倒没碰到,摇头时耳朵直接贴在了他那双薄唇上。
发烫的耳朵被微凉的唇瓣一激,她轻轻颤了颤,脸上蔓延开绯色红霞,耳朵的高温也蔓到了脸颊。
“你起开,这样我不好说话……”江晚瑜小声嗔道。
路今安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她,目光落在通红的脸上,笑了笑,明知故问:“脸怎么这么红?”
江晚瑜正要开口,这人抬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扬眉:“也好烫。”
“你!”江晚瑜打掉他的手,别过脸去,垂眸,抿着唇沉默好一会儿,低低嗫嚅,“好烦……”
路今安瞧她红着脸这模样,实在可爱至极,忍笑问道:“哪里烦?”
江晚瑜绕过他走开:“别贫了,我好困,洗个澡睡一觉。”
路今安从她行李箱里找出一套干净衣服递过去。
“需不需要提供搓澡服务?”
江晚瑜抱着衣服正往浴室冲,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扭头杏眼睁圆瞪着他:“路今安,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笑起来:“我这不是看你不开心,想逗逗你么。”
江晚瑜冷脸:“是没你开心,白捡一闺女,娶老婆也没费什么力气。”
路今安走过来,握住她双臂,困惑道:“你真是心甘情愿嫁我么?如果是,怎么瞧着一点儿也不高兴?如果不是,为什么不说实话?我要是哪里做错了,惹得你不开心,跟我直说就是了,没必要一直撂脸子,生闷气解决不了问题。”
江晚瑜沉默片刻,抬头望着他。
“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可我暂时还不想跟你过于亲近。请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行么?别老动手动脚,上回非要抱我进屋,人家看到议论好些天呢!”
路今安急忙解释:“那会儿我怕你被别的男人惦记,想宣示主权,所以——”
“你不是不懂什么叫宣誓主权么?”江晚瑜目光泛冷,收了收胳膊,抱紧怀中的衣服,歪着头淡淡看着他。
他心虚,扭头左顾右盼,最后目光回到她脸上,大咧咧承认:“我装的,我阴险,我城府深,对不起。”
江晚瑜瞧着他就来气,转身快步走进浴室,关上门立即反锁。
吹干头发出来,见路今安默默坐在沙发上,手掌握拳撑着侧脸,不知道正想什么,她只当没看见,径直上床躺下。
闭上眼,江晚瑜脑子里混沌一片,这两天几乎没怎么睡觉,身体疲乏极了,大脑也很难理智思考,瘫在床上想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
浴室传来水声,过了会儿水声停了,又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江晚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裹紧被子。
听见浴室门打开,她紧紧闭着双眼,睫毛不禁颤动起来。
路今安上床,从背后抱住她。
她猛地睁眼,拼命挣开怀抱,扭过脸怒目而视:“我警告你啊,别乱来,再碰我我立马飞回临川。”
路今安吓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行行行,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
江晚瑜又把脸转回去,往床边挪了挪,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听见他在身后叹气。
“不是,奶奶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怎么觉着你现在变得这么别扭?以前可不这样——”
江晚瑜冷冷打断:“以前那是我傻。”
路今安又叹一口气:“算我求你了行么,祖宗啊,我哪里做错了,您提点一句,该怎么改,您指条明路,您心里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我下次肯定注意,谁不改谁孙子。”
江晚瑜忽然坐起来,转过身定定看着他。
“你现在,是不是特难受?”
路今安点头:“难受疯了。”
江晚瑜心里想,难受就对了。
她又躺回床上,冷淡开口:“从现在开始,请你闭嘴,别吵我睡觉。”
路今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腹疑惑,又不敢吱声,只能自个儿默默憋着,躺在她旁边长吁短叹。
江晚瑜疲惫至极却睡不着,身旁还有个人直叹气,一时火冒三丈:“你要叹气就上别的屋叹去,我听着烦!”
路今安屏住呼吸,过了会儿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江晚瑜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两天也没睡好,昨晚更是彻夜未眠,原以为江晚瑜回来,能跟她亲亲热热诉衷肠,没成想被泼了一大盆冷水,不,应该是冰水,心里哇凉哇凉的,既难过又困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江晚瑜始终没入睡,听见身后传来匀净的呼吸声,扭头一看,男人双眼紧闭,睡得别提有多香,又气又无语,发自内心羡慕这人的睡眠质量。
她坐起来,屈膝抱着腿,垂下眼眸,目光落在男人清俊的面孔上。
思绪纷飞,回想起周五那天。
·
江晚瑜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学校看见路今安的奶奶。
那时候刚放学,她从教室出来,被等在门口的方倩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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