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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心看着身边那个女人一下子变得吃了苍蝇一般诡异的表情，有些尴尬地推了推他：“没……我没事。”

  林惟故点点头，似乎没看到她的尴尬般，直接伸手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回家。”

  6心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出走。

  林惟故个子高腿又长，6心底的雪地靴，明显差他一大截，几乎是被他拖着脚步急促地往外走。

  她有些郁闷地看着周围人暧昧或鄙夷的目光，明白他们一定是想歪了。

  这种地方一个男人满脸怒气地拖着一个女人往出走，不然就是约成功，出去找地方释放彼此；不然就是约失败了——女方出来寻欢，被男方抓了个正着。

  看两人脸色，后者的情况看起来更合理。

  6心内心郁闷地想着，她觉得更像是未成年逃出去上网吧下酒吧被父母抓了个正着的问题儿童啊。林惟故牵她的手暖暖的，又很紧。6心只好加快自己的步伐配合他。

  大厅这头还是一派喧嚣，6心被林惟故牵着一直往前走，她左右看着，突然就站住了，拖着林惟故不肯走。

  林惟故沉着脸回头，却看她眼神呆愣愣地看着右边吧台那里，表情染上了一丝悲哀和愤怒。

  6心回头，她挣开林惟故的手。把手中的包包塞到林惟故手里，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了句：“你等我一下”，就径直朝那边走去。

  林惟故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拎着她那个包包，皱着眉看着她几乎是几步就飞快地跨去了吧台。

  吧台那里趴着一个醉得很深，但是仍旧举着瓶子狂灌酒的男人。他的衬衣上都被洒出来的酒浸湿了，衬衣前端扣子打开了两颗，褶皱折，领口和胸前还有口红印。

  6心走过去，先是站了一秒钟，然后她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眼神迷离地回过头来看她，6心勾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她抬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男人手不稳，酒瓶随之砸在了地上碎了。

  正准备往过走的林惟故愣了一下观看热闹的群众沸腾了，被扇懵的男人傻眼着，头偏在一侧，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林惟故在原地皱了一下眉，6心今天真是要再次刷他对她的看法了。很好，她原来还会动手打人。

  那个那人好久没有回头。酒瓶落地碎掉的声音在震天响的音乐里彻底被湮没，丝毫没有影响那群狂欢着的人。

  6心捏了捏拳头。那个人终于幽幽而又茫然地回过头来，几乎是立刻，6心换了一只手，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是狠狠一巴掌。

  那个男人似乎终于被她打醒了，他皱着眉头，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一下脸，盯着6心看了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问：“6……6心？”

  6心点了点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醒了？”

  她说完，立刻转身就走。

  身后那个男人伸手就扯6心的胳膊：“6心……”

  他的手被一个男人的大掌拦了下来，几乎让他感受到彻骨的疼痛和清醒，他龇着牙抬头望去。

  林惟故猛地松手甩了一把，然后把6心拉到了自己身后。男人没坐稳，直接因为惯性被甩下了椅子。

  周围爆出了几声起哄地口哨声和欢呼声，男人撑着手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眼神仍旧有些涣散，抬眼看着前面的两人。

  6心没有理他，她抬手就着林惟故的手，从包里掏出钱包来，向吧台询问：“他一共喝了多少？”

  “小姐，您好。这位先生总共点了1o98元的酒水。请问您要……？”

  6心直接从包里扯出一张卡递了过去：“麻烦快点。”

  结了账，6心将钱包丢进林惟故手里的背包里，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旧狼狈地坐在那里，眼神再次涣散起来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吼的，在嘈杂的音乐里都显出几分气势来：“蒋绍，如果你还是个人，就放过刘怡！”

  她有些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里是出离的愤怒：“她是挖你家祖坟了么！要一辈子接手你这么个破烂摊子！”

  蒋绍听着她的话，扯着嘴角，竟然露出一个笑来，脸上几条纤细的手印显得他有几分滑稽，他抬头，看着6心，醉醺醺地开口：“是她自己……”

  6心死死捏着拳头才忍住了自己再冲上去狠揍蒋绍一顿的冲动，她蹲下身去，眼睛再次瞟到了他衣领上那些个令人作呕的唇印，她死死地揪着蒋绍的衣领，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恨意来：“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凭什么拖着刘怡跟着你不好过？！如果你再这样，”6心几乎感觉自己脑袋里都因为愤怒在咔嚓作响，她接着冲他吼，“如果你再这样，如果刘怡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6心几乎是被林惟故半扶半抱着才出了酒吧。她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扶着脑袋，把整张脸都用手掌遮住，闭着眼睛，好半天才让自己稍稍平复下来。

  林惟故站在她身侧，臂弯间围巾，手里拎着她的包。他静静地低着头，什么也没有问她。

  6心平复下来，这才想起应该跟林惟故解释一下，刚刚也是亏得他由着她在里面撒泼大吵大闹了。她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他是……刘怡的未婚夫。”

  “嗯。”林惟故低低沉沉地应声。惜字如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