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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点头,眼底都是笑意:“别客气,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九郎呢!”
顾九奚:“……”
舜华一边看着他,一边吃面,其实她说这些就是故意逗九郎,想吃完汤面去街上租辆车,结果万万没想到,她刚吃了面付了三人的面前,街边就停了辆马车
。
还是一辆十分眼熟的马车(),舜华瞧见(),神色顿时变了。
很快,盛焕掀开车帘对着她招了招手,他一脸急色,想必是有事。
“姚司长!”
舜华想起刚与盛鸿凤起分别,猜是与她俩有关,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车前,盛焕扯着车帘遮住自己半张脸,就那么同她说着话:“你知道了吗?我阿姐在外面置办了宅院,说要接凤起哥哥过去同住,因为这件事,我娘气得不行,与她断绝关系把她赶出了家门。”
就知道盛鸿的割裂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割裂,舜华点了点头:“早上遇见了,不过她没细说。”
盛焕红了眼,在车帘后面看着她:“我娘给我阿姐说了门亲事,是徐老太傅家的大公子,也是京中顶顶有名的。现在阿姐走了,我娘没法跟徐老太傅交待,府上正乱着,你能不能跟凤起哥哥说一声,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劝劝阿姐,至少让阿姐先回家来,这一堆烂摊子,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舜华自然无法:“这件事我怕是帮不了你,现在家主还不知道,只怕知道了我府上也是腥风血雨。”
盛焕一早出来寻找姐姐,没有找到,看见舜华下意识就过来了,刚想再说什么,一眼瞥见汤面摊上还有顾九郎和小石头两个人在,顿时落泪。
“……”
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希望阿姐同凤起和好,如果姚盛俩家关系缓和了,那他也会有希望,就像顾九郎说的那样,他往前走,才追得上舜华的脚步。
舜华细细回想了下:“我记得说是在东宫的前街上,你去那打听打听,旧宅出卖出租的,新搬家的,估计也好问。”
盛焕点头:“那我去找找,有事再跟你说。”
舜华后退了两步,示意他快去,他想着不放心又探出半个身来与她说道:“昨个是我唐突了,当我没说过,你若念着旧情,就当我是个故交,得我落难就帮我一把。”
说完也不等舜华答应,放下车帘进了车里。
眼看着车帘放下,舜华转身回还,别说盛家家主与盛鸿断绝关系,倘若家主知道凤起又同盛鸿在一起的话,怕也是要气得吐血。
可这种事,凤起特意叮嘱她了,不让她说,她当然得先瞒着家主。
说来也巧,盛焕刚走,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这可是第一场雪,舜华伸手一接,雪花慢慢落在了她的手上。不等舜华回到汤面摊上,顾九奚迎面而来,二人差点撞上,又同时错开身避开了。
顾九郎负着两手,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语调刻薄:“怎么,不是说捎我一程,不捎了?”
舜华顿时被他这酸溜溜的样子逗笑:“你个小气鬼,连租车的银钱都想省,干嘛要坐人家的马车,我给你租辆车。”
小石头眼巴巴地从九郎背后冒出来了:“夫人那袋银钱够买辆车的了,不如买下一辆车马吧,那样的话九郎就不用等着坐别人车了不是?”
舜华手一抚,立即解下了腰间的锦袋
()。()
你们带了那么多金银珠宝,怎不买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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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往前一递,小石头不顾九郎冰冷的目光,直接将锦袋接了过去。
“谢夫人!都怪我考虑不周,小的这就去买车马!”
顾九郎看不得他这副傻傻的小人模样,转身就走。
舜华用一锦袋的银钱,也没换来一个笑脸,她追了两步,没忍住叫了他一声:“九郎!既然这就去置办车马,那捎我一程啊。”
顾九郎站定,慢慢转过了身来:“捎你一程?什么张公子李公子盛公子的,没人接你了?”
舜华本来是想真真切切给他一个教训,结果天公送这一场飘雪,让她的心柔软起来,拧巴着辜负这等良辰美景,并非是她的初衷,她慢慢走到顾九郎跟前,伸出两手来接着雪花。
“九郎捎我一路,我与九郎共赏雪。”
顾九郎目光浅浅:“盛小公子的马车你不坐,巴巴地让我捎什么?”
纷纷落雪,他肩上已经湿了,舜华眉眼全是笑意,入怀摸出了一对桃木小剑,那桃木剑不到小指长,上系着红绳,她拿着在他眼前晃了晃:“要是我说,我没有去送盛焕,也没有什么张公子李公子盛公子来接我,刚才逗你说的,就是赶巧遇上了盛焕。那这对小桃木剑送与九郎当车费,那九郎是不是就能捎我一程了?”
顾九郎顿时怔住:“你没去?”
舜华点头:“那是当然,非但没去,我还连夜做了这桃木小剑,准备给九郎赔礼的。”
她这个人,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顾九郎还是相信她说的是真话的,只是他有些不敢置信。本来是自己安排的盛焕,一想到她有外心还是闷了一日的气,现在她说她没去,她没去送盛焕,他心中顿时痛快了。
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街上行人已是少了,顾九奚来拿她口中连夜做的的赔礼——桃木小剑,硬是强压着唇角笑意,轻咳了声:“既是夫人一片心意,那我就勉强、勉强收下了。”
他指尖冰凉,舜华故意扯住红绳不让他将桃木剑拿走,二人角力,四目相对时都看着彼此。她仰脸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都是想到白生一日气,好没意思,最后谁也没忍住,都笑了。
顾九郎扯过桃木剑,心情好了,自然扬起了眉来:“怎么,不舍得给了?后悔了?”
他一扬眉,万物失色。
不过是她亲手做的小物件,不值钱的东西,即使是脾气不大好的九郎,这般矜贵模样了,也是这般好哄,再怎么说也是新婚燕尔,舜华心里已是柔软一片。
“是,我后悔了,”她说,“书房很冷,以后再不想去住了。”
顾九郎一下就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然后,他也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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