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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手细琢,槿荣不一会儿便做出个等比的小模型。
裴松瞧着,很有那么个意思。
槿荣却摇了摇头,掐着手指重复了一下要点。再度把这一件件泥模捏成团,重塑制。
她解释道:“按照道理来说,马桶反过来的模具应该是由至少六个不同的黄泥石膏模组成的。我刚刚只用了五个。要么就是我突破了空间结构的常理,要么就是……”
她看向裴松,坦然一笑:“我做错了。”
错了再试,试了再错。
从进水的环形管道,到主体凹槽,再到最重要的虹吸式排水管,槿荣一一组装。
裴松目不转睛地看着槿荣灵活的纤手,不由感慨:“我错了。”
“嗯?”又有个地方不对劲,槿荣揉了揉泥团,活动下手腕,再度重来。
“总以为如今的你是一朝感悟,聪明灵秀。实际上从天花那日的生理盐水,酒精,再到做纸,我就该看出来的。”裴松语中含笑。
槿荣捏着竹签的手轻轻颤抖,心里一紧。
看出什么……
哥哥现了什么?
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就要掉马到头了吗?
却听裴松谦逊地总结:“你都是一次次大胆地假设,尝试,再从错误中不断改进,才有了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让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
呼——槿荣难以控制地吐出一口气。
吓死她了。
一惊一乍间,倒猛然想通了一直不得章法的死结。
“哥哥,你真是我的神助。”
***
次日午后,槿荣照旧带着三张错综复杂的图纸交给擅烧陶瓷的乡亲。
对方眯着眼睛细细观察间,槿荣在裴松的帮助下系好了围裙,准备亲自上阵。
“您看个大概就行,具体怎么做,我心里已有数了。”
果不其然,随着六个配套的黄泥部件依次捏好、组装。村人忐忑地浇筑了四十斤搅匀已久的白云土软泥的胚子,静待成型。
轻轻拆去石膏模,柔软的马桶已然成型,可不正是和他领悟了一宿的图纸上所画的一模一样!
“神了,竟然能一次成型!”村人激动地不行,看天才似的看着槿荣。要知道,他是村里最会烧陶的好手,但即便如此,他次烧碗烧碟的时候都没能一次成功。
槿荣也吊着颗心,直到见了熟悉的马桶胚才舒展开眉头。
裴松骄傲地牵起槿荣白嫩的小手,夸赞中带着亲呢的埋怨:“昨天下午在家摆弄了好几个时辰的泥巴,捏了不知道多少模具,手洗了足足三盆水才洗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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