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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招摇撇一眼这浑身上下脏的没法看的狸力,想必就是在逃的狸安,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自投罗网的。
这玩的哪一出?
他不动声色的把小枕头让到身后。
“山主。”狸安见着木招摇按耐不住的兴奋,完全把见到的小妖娘抛到了脑后。终于,终于被他等到这一天了。只是此情此景与他预期得略有些出入,至少不该这样狼狈吧!原本鲜亮的蓝色衣袍因为混了血水汗水,脏污成一片,都快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木招摇轻摇折扇看似不经意的掩住口鼻的举动让他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臭了?偷偷偏过头闻一闻,果然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原本的兴奋转为局促。堵在喉咙里的话愣是说不出了。
木招摇折扇上露出的眼睛看向他,眼神里分辨不出情绪却分明传来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和气势。
明明他不动声色,甚至连一点灵压都没有释放,可浑身上下不经意间散的气势却比那童子释放的灵压更让人有压迫感。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妖怪。
狸安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连眼皮都不敢抬。
“你是狸安?”
狸安脑袋嗡的炸一下,没想到山主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听着“狸安”两个字从山主嘴里叫出来,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在叫别人,有种陌生的距离感。
他恍恍惚惚,半天才答应一声,“哎,小的就是狸安。”
“你舅舅是族长?”
“是,是。”想不到山主竟然真的认识他!那他又帮山主找回了心爱的狐狸,岂不是更能水到渠成的入他的眼?说不定等下他就飞黄腾达了。心里扬起飘飘欲仙的不真实感。
“祭品是你调包的?”木招摇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一问。祭品之事,族长虽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疏忽,矢口否认和他这个侄子有关系,但总有知道原委的,要查清楚并不难。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全诛了就好。
可木招摇怕有漏网之鱼,再害了小枕头,还是顺藤摸瓜扒拉干净的好。也就免不了让猿长老费心的查上一查。
祭,祭品!
狸安心里打个忽悠。心脏都空跳一拍。想起胖狸说的话。难不成上梁祭的天雷劫真和他调包祭品有关系?不能啊,他以前也调包过好几次,就那么个小妖娘而已,不会出差错啊。天谴之报哪有那么容易招来的!照理说,小妖娘祭了天,祭祀就会顺顺当当。
除非那小妖娘没能祭了天,仪式没继续下去。
对啊!他刚不是还见着那小妖娘了!
那小妖娘是逃了?还是被人救走的?
不会真是阿狸?就他那胆子和能耐?
狸安见问他祭品的事。慌张片刻就镇定下来。
他原本就打了腹稿。
虽不完全相信胖狸,但总要做好准备。
只要把他调包祭品之事变得顺理成章,再把阿狸推出去顶包就行。毕竟打断了祭祀仪式才是引来天雷的关键!他再顺势把那小狐狸献给山主,岂不是将功折罪?怎么也能让山主在小本子上记上他一笔吧?
“山主,小的调换祭品实属无奈之举。”
木招摇听他把调包换成了调换,眉毛微微一挑。
“哦?调换?”木招摇倒想好好听一听,这狸力是吃了谁的胆,竟然把他的小枕头“调换”成祭品的?
“族长他真是费尽心力找来了祭品。可…年纪大了,终是百密一疏…”他顿了顿,装作思忖再三,痛下决心大义灭亲的样子,“在看管一事上出了差错。他耳根子软,也不知吃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阿狸!那阿狸不靠谱,是个会误事的!可舅舅他心善,非要给阿狸机会,让他试一试!小的我实在不放心,就偷偷长了个心眼,结果还真被小的现那阿狸竟然污了祭品!这可是会引来天神之怒!生了这样的大事,小的实在不忍舅舅受罚,又担心误了祭祀,这才私下里调换了祭品!”他说的绘声绘色,口干舌燥,偷偷抬眼看木招摇的反应,就看他抬起盖碗抿口茶水,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本想这事情就过去了,哪曾想,这阿狸不知了什么神经,竟然又动了别的心思…”这一段他不敢细说,后来生了什么,他只模模糊糊知道个大概,谁让他火急火燎捉狐狸去了呢!问胖狸吧,他也不知道!说是他一早被绑了,生了啥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这学步堂下了三道天雷,走了水。
狸安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之后的情节和他猜想的是大相径庭。
他以为是旁人断了祭祀仪式,只想把小黑锅扔给阿狸。哪里想到那始作俑者会是木招摇呢!
狸安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小的事后一想,莫不是那祭品怀了精胎?”
“那你还是有功的了?”木招摇语调一沉,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冷了冷。
“小的不敢。”狸安估摸着木招摇也不会全信,怕他追问再露了破绽,马上接口道,“小的带着一众狸力去追那阿狸,想不到他早就谋划了后路,跑得没影了!”他大喘一口气,“不过幸亏小的追了这一程,路上竟遇到童子妖在捉狐狸!小的听闻山主丢了只狐狸,那眉心还打了印记的。您看,是不是这只?”
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摸出只小狐狸。故意灌了药,睡得跟死过去一样。
“和那童子妖缠斗时可能受了惊吓。”他捧上只一动不动的狐狸总要合理解释一番。等这狐狸醒过来如果真有什么异常之举木招摇也想不到这是个假狐狸,只当乱了心神。
“哦?你救的?”木招摇倒是没想到这狸安还藏了一出!
递过来的狐狸睡的死沉,但呼吸均匀。
眉心的确是他亲手打下的印记。
但印记黯然无光,分明就是只断了生气的死狐狸!
倒是许久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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