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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做点什么（第1页）

告别大师兄，我回到欧阳英昭的大帐，帐前的侍卫已经换了岗。他们四人站得笔直，我先问他们“将军回来了吗？”

一个侍卫回答“没有。”

我自我介绍“我是将军的随从胡梦，接替白敬在帐内伺候，昨天傍晚才过来的。我尚未见过你们四人，将军不在帐中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

“可以，先前四人有提到你”一个侍卫说。

稍稍欠身谢过他们，我迈步往里走，走到帘子前又转身“你们可知道，将军不在帐中的时候我需要做些什么？没有人跟我交代过，你们一直跟着将军，可能给我一些提示？”

“大概就是整理内务，收拾案几，保证笔墨随时能用。”

我感激状“真是太感谢你了，事情倒是不多，但我从未做过，还需要多多熟悉。”

进到帐中细细品味，刚刚跟我说过话的三个人也不是那晚的细作。将木架上的书一本本拿下来粗略翻过，都是些典籍史料排兵布阵相关的，并没有什么特别。

回想欧阳英昭总是从案几下拿书出来看，还看得十分认真，先入为主的认为那里一定别有洞天。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我是想帮他，但我连帮他干嘛都不清楚，心虚得很。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来到案几旁，将下面的书卷全部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查看，查看完心情也平静了，只是些书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帐外的侍卫换了又换，我出出进进的去跟他们混脸熟，也伸长脖子张望外出归来的欧阳英昭。然而直到整个军营都陷入寂静，他也没有回来，他身边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存有异心，他的处境是何其凶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到帐外等他。这一刻我突然崇拜起我爹来，是什么样的大义情怀才能让他将自己和儿子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此执着于守关大业。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知道是他们回来了，我喜出望外，跑出老远去迎接。离我越来越近，带着夜晚的凉风一起袭来，我激动的呼喊出声“将军”。他动作潇洒娴熟，一勒缰绳白梅收住蹄子，他翻身下马“忘了交代，我回来晚的时候你不用等我。”

冲口而出“我担心你呀”，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看着他大步进了大帐，看样子应该是我多虑了，他很好。

欧阳英昭身后的几人也跟着他下了马，目送他进了大帐之后重新跨上马，我跟他们一起把白梅送回马棚。等我回来他已经睡下了，我很想问他饿不饿，累不累，事情顺不顺利，终究只能把满脑袋问题带到梦里。

心里有事的人是睡不踏实的，以至于一大早哈欠连天，欧阳英昭却并不在意。在他眼里我应该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让我活着好向爹交代是他要做的全部，他根本瞧不起我。这倒也好，就让他一直在云端过这一世，我也很满意。

他总是自己穿戴整齐，自己牵床叠被，除了抬水让他洗漱我没什么事情可做。

今日依然早早出门，倒是没有去教场，而是在大帐前舞枪弄剑自娱自乐一番。莫冲将军来找他，他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帐中，有昨日的先例，我自觉待在帐外，踢踢地上的石子，看看那四个笔直的侍卫解闷。大概半个时辰，两人出了大帐，两个侍卫跟着离开。回到帐中百无聊赖浑身难受，又把能掀起来能挪动的东西全部翻了一遍。我现在完全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总要做点什么。左思右想，我决定钻研一两样能够出其不意打击敌人的技能，关键时刻自保，若能帮助欧阳英昭也不枉我当过他的随从。

最先想到的是魅术，那是我狐族的强项，两条以上尾巴的狐族子孙都能施展魅术，强弱而已。可惜我现在一介凡人失去了法术自然就没有魅术，我只能用人类的方法解决问题，人类的迷药也能致幻。还清晰的记得，张长富的妹妹仰慕我家公子，她只知道我家公子出身名门丰神俊秀，嫁给他不仅有令人艳羡的富足生活，还有令人恨得牙痒的美男夫君。却不知道我家公子是为了一只八尾狐妖下凡历情劫的，纵使她百般谄媚万千讨好也无法得到我家公子的一个正眼相看。

在污蔑我诋毁我，甚至想让自己的哥哥玷污我都没能改变公子与我在一起的决心之后，她的路子越来越野。那日，公子毫无节奏拍响了我的房门口中含混不清的喊着我的名字。开门看见他我就知道他中了幻术，他满脸潮红，脚步虚浮，不管不顾朝我扑来，二话不说就要撕扯我的衣服。

一世为人我目标清晰，一心只想成仙，只觉得张家小姐在魅术祖宗面前玩迷药很是好笑。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绣花针在指尖一扎，传来痛感的指尖直接按在公子眉心处。他一个激灵就恢复了意识，茫然的看着我“梦儿，我刚刚怎么了，我好像在花园啊，怎么到这来了？”

我扶他坐下“外面太热，公子中暑了，坐一会儿，喝杯凉茶会好些。”

公子看着我宠溺的点头“还好有你在，小吉和小白怎么都没觉？”

我递给他凉茶“公子别想那些了，他们也不知道你会中暑。”我房间的门敞开着，正好看到张小姐忿忿不平扭曲的脸。与公子生米煮成熟饭借机嫁进吴家的算盘落了空，她一甩衣袖愤愤然离去。虽然后来在她的迫害下我坠入山崖被山涧带得很远，自此与公子分离在杳无人烟的地方独活一世。但此时想起来我却不恨她，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我会那么喜欢公子。现在公子依然在我身边，她那种下三滥的招数也即将被我用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甚至想要夸她一句“有想法”。

人类的迷药是入不了我的眼的，不仅效果不行，还极易被察觉，高手是很难被拿下的。祖宗出手必须是无色无味加效果魔幻。被修为高的狐妖排泄物“滋养”过的地方极易生长出无色无味、晶莹剔透的魅花，以此为主原料加上狐妖身上掉落的毛等制作出的迷药那才叫尚品。虽比不上狐族的魅术那般出神入化，但也能让受者进入虚幻的世界不能自拔，用好了迷惑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只不过想要找到魅草和配料，需要等我变成八尾狐的时候才能凭着对同类气息的捕捉去完成，我都有些期待月圆之夜了。

迷药在手，治起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想想都开心。以至于欧阳英昭挑帘进帐的时候我的脸上还漾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问“什么事这么开心，是又是想到什么幼稚可笑的游戏了？”

我依然满脸带着笑迎上他“不是，我现在是将军的随从了，我要成熟稳重，不贪玩了。”

他嘴角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是那种听到很好笑的笑话很想笑出来但又用力忍着才会有的笑容。随他去吧，等我弄成功了，我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不同的人来找他，我不关心那些人有什么头衔是什么职务，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但我会跟他们打招呼，听听他们的声音。他们要么在帐中商讨半日不出门，要么天不亮就外出，披星戴月才回营。在营中的时候看书、练武、监督练兵，很少跟我说话。我问他也答，回答简洁明了，除了给他端个茶倒个水，没什么事做，伺候这样的人倒是轻松。

火房每天将他的餐食准备好，有士兵送到帐内，人还不固定。能进他大帐的人真不少，我看谁都有嫌疑，但交谈后声音又都很陌生，揪出细作的工作难度太大了。我担心时间久了我会忘了那个人的声音，到时候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