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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龙虎相争（第2页）

林长青不愧为摘星楼的顶尖高手，当封寒的身影刚在楼下站定时，林长青的前脚也已经踏到了楼外的土地上。

惊呼声中，楼上宴饮的众人全部都集中到了一楼外的空地之上。

王破军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林长青有点不对劲。平时的他，温文尔雅，书生气重，虽是绝顶高手，但锋芒内敛；可看他今晚的表现，却是似乎有点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而这时，场上的两人已经动起手来。

两人均是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林长青善于内功，内力浑厚，招式刚猛有力，与他书生气质完全不符；而封寒乃是用剑高手，且已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至高境界，他的招式刁钻、犀利，更重要的是，他的出招度够快。

一时之间，场中剑气弥漫，似乎有千军万马同时在挥剑杀敌一般，气势恢宏博大；而另一边的林长青却也并不慌乱，双手画圆，在他的身边渐渐形成一层又一层的气墙，一边抵挡住封寒的剑气，一边向封寒压迫过去。

封寒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陡地缩回右手，只是伸出一根食指，在空着快无比的画了几道，似乎写了一个字。众人还没看清是何字，便见顺着他的手势，无数道剑气飙射而出，直向林长青而来，这无数的剑气毫无规律可言，忽左忽右，忽东忽西，林长青一个不慎，便已被剑气所伤，退到了王破军等人身边。

王破军细细看了下林长青的伤口，现右手臂的衣袖被剑气划开，手臂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这伤算不上什么，这林长青却是输了。

林长青脸上火辣辣的，不敢抬头看王破军。王破军却没有什么表情，看向封寒，道：“这似乎是传说中的字帖剑法？”

封寒淡淡道：“王兄好眼力。此剑法为王羲之《兰亭序》字帖剑法。”

字帖剑法，法如其名，便是将字帖中的字作为招式用于对敌。这对剑道的理解、对剑气的控制均有极高的要求。江湖上这种剑法一直存在，只是从来没见人使用过，不想今晚从封寒处一睹真容。

“很好！”王破军点点头，道，“王某便来领教封兄的高招。”

王破军往前一站，顿时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平时，虽然众人皆知王破军武功深不可测，但几乎感觉不到有何特异之处，给人只是地位的崇高和威严。而此刻，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整个人的气质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封寒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那王破军便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那种威压，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追随。

封寒神色一凝，知道遇到有史以来的最强敌手。只不过，他感到的不是紧张、迟疑，而是兴奋。他是剑痴，又是剑神，号称剑术无双，他最喜欢的便是与强者对决，最有成就感的便是将剑刺入对方的身体，享受那一刻剑道无上的喜悦。

封寒动了。如同白驹过隙，日升月落，那一刻，快到不可思议。众人尚未眨第二眼，封寒已经穿越了十丈的距离，与王破军交上了手。

封寒的剑法，以快着称。许多人尚未看清他的出手，便已饮恨剑下。王破军当然看得清，而且，他不但能清晰看到封寒的每一次出招，他还能跟上他的度。

王破军双掌一翻，身周的空气似乎被他抽空一般，手掌之上顿时凝聚了庞大的能量和力道；再一翻，便直直迎着封寒的剑气拍了过去。

两个武道巅峰的人物，直接选择了硬碰硬的打法，毫无花哨。

五十招过去了，一百招过去了。封寒的度未有丝毫减慢，反而愈战愈勇；王破军却是越来越心惊。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男子会在二十年间一直处于剑道顶峰，单见他对剑道的理解和执着便可知一斑。

剑神之名，名下无虚。

突地，两人之间似乎涌起一股滔天巨浪，内力稍浅的人竟被迫往后退了两步。只是一怔之间，场上两人分开。封寒捂着胸口，默默调息了片刻，才道：“王兄神功盖世，封某佩服。告辞。”说完，也不等人有所回应，便已倒飞而去。

原来，当时王破军自知单以掌法无法取胜，便忽地招式一换，左手掌法，右手拳法，空气中似乎热了一热，王破军的右拳便狠狠朝封寒砸了过去。封寒以剑气相抵，谁知王破军蓄势已久，这一击势若万钧，力道是何等巨大，其间喷涌而出的劲道连旁人都受了波及，何况当其冲的封寒。

封寒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妙，护体真气暴涨，左手化成利剑硬生生阻挡住王破军的拳势，右手化出一道剑芒刺向王破军胸口。

王破军力道极大，封寒左手臂几乎骨折，即便如此依然无法完全抵挡他的全力一击，内腑受创；而王破军也未能躲过封寒的全力一刺，胸口被剑气所伤。只是，如果看两人的受伤程度，王破军可算赢了半招。

“爹，你没事吧？”王师远眼力极好，已然看到他们两败俱伤的场景。

“没事，小伤而已。剑神，果然名不虚传。”王破军叹口气道。

“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只做一件事。数十年来，剑神一心浸淫剑道，不问江湖尘俗之事，已经够可怕了；后又将剑术传于封尘，想必又有所得，取得如此成就也在情理之中。”王师远沉吟道。

“嗯，不错。”王破军赞许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道，“一个人最可怕的，便是专注。若能将所有的精神集中于一件事，确实可以取得了不起的成就。你能有如此想法，日后当谨记于心，练武需得心无旁骛。”

“是，孩儿谨记。”王师远低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