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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的表情和平时一般无二，可潘挺依旧看出他眼底的落寞和消沉。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想死。

  潘挺心情莫名地轻松了一点，跟着萨耳出来，一路来到魔免区。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冬天的霜雪挂在灰紫色的树叶上。树叶蜷缩着，恹恹的，无精打采的。

  原来冬天的魔免区是这个样子。

  潘挺想。

  &1dquo;我来自天伦达克星。”萨耳说。

  潘挺调侃道：&1dquo;不会是王子吧？”

  &1dquo;&he11ip;&he11ip;不是。天伦达克是自由国度，没有统治制度。”

  &1dquo;那你们怎么生活？我是说，谁建立秩序？”

  &1dquo;我们自己。天伦达克星人天生勤勉、自制。我们懂得如何让自己和别人生活得更好。”

  潘挺道：&1dquo;如果你想向我炫耀的话，我必须要说，你很幼稚。如果你想要向我科普的话，我只能说，这一段应该不用考试吧？如果你想要得到我的评价，我想说，这样生活不会很无吗？一切都在计划中，按计划实施，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也没有期待。”

  萨耳道：&1dquo;当然有惊喜，有期待。我们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前一个是成长期，后一个是恋爱期。”

  &1dquo;长大是为了恋爱，长大后直接恋爱&he11ip;&he11ip;”潘挺挠了挠下巴，&1dquo;你们的人生也计划得挺&he11ip;&he11ip;精彩的。”

  萨耳指着自己额头指甲大小的黑色菱形水晶：&1dquo;这是区分我们人生阶段的标志，一旦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它就会改变颜色。”

  &1dquo;你的意思是说，一对一，永远？”潘挺惊奇地说，&1dquo;没有暗恋，没有失恋，没有第三者插足，没有两男追一女，两女追一男？”

  萨耳道：&1dquo;当然。”

  潘挺道：&1dquo;你们那里&he11ip;&he11ip;天伦达克星的人还都长得和你一样漂亮？”

  萨耳耳朵微微动了动，看他。

  &1dquo;你生不幸之后，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你的家人说，请不要大意地交给我吧。告诉我去你们星球的路线，我一定把你的遗言带到！”潘挺一脸真诚。

  &1dquo;不用了，我们那里不流行家人。”

  潘挺心碎成一片片。求地址，求自荐枕席的机会，求绝色美女媳妇！

  &1dquo;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当造物主？也是被骗的？所以报复社会？”

  &1dquo;我是自愿的。”

  &1dquo;自愿？难道你&he11ip;&he11ip;”潘挺看着萨耳忧伤的双眸，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既然萨耳星球的爱情是到时间自然配对，且一对一至死不渝，那萨耳会不会是爱人死了，自暴自弃。&1dquo;你，节哀。”他主动伸手，轻轻地碰了下萨耳的肩膀。

  萨耳回头看他，苦涩地说：&1dquo;我是个失败者。”

  这次的谈话，正如潘挺想的那样，是萨耳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个总结。至少，在他离开之后，还有人知道他，运气好的话，偶尔还会想到他。

  他原本准备了很多说辞，尤其是最近，他养成了思考的习惯。但是当他说出&1dquo;我是个失败者”之后，才惊觉自己的一生被简短而精准地囊括在这六个字之内，无需枝节点缀。

  萨耳这边正感怀，潘挺那里却是另一番感慨。

  虽然不知道在天伦达克星球有没有能力，不过看萨耳强势的性格，没有保护好爱人，一定很内疚吧。潘挺道：&1dquo;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成功和失败的时候。我们不能总盯着失败的那会儿看，要多看看成功，展望未来。说不定，就有希望了呢。”

  萨耳喃喃道：&1dquo;会吗？”

  &1dquo;会啊！等希望来的时候，再死皮赖脸地抓住它就好了！”潘挺鼓励他。

  萨耳眼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但仅仅小会儿，就熄灭了，&1dquo;我没有机会了。”

  潘挺又想，如果他当初学的是心理学或者营销学，会不会就能挽救这个失足青年了呢。

  两人在白紫相间的魔免区里各自想了会儿心事。萨耳将人带了回来。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1dquo;确定”，潘挺忍不住一问再问，&1dquo;你真的决定这样做？”

  萨耳道：&1dquo;这是唯一的晋升到三级世界的路径，总要走的。”

  &1dquo;至少可以晚点。”潘挺不明白自己在依恋什么。可以预见的分离模糊了往昔的种种恩怨与分歧，反倒将萨耳平日里难以感受的好处凸现出来。

  潘挺自小父母离异，早早就独立了出来，父母因为愧疚，不好多管，因此他并未体会过几天严父慈母的温暖。老师们要管的人太多，他小时候又机灵，擅长察言观色，不是老师重点关照的对象，但学习成绩又没好到让老师重点栽培，一直属于比较透明的那一群。所以，萨耳算是头一个真真正正管教他的人。一开始，的确很难受，作为一个成年人，被人像牛一样一鞭子一鞭子抽着，任谁都难以容忍，可久了，也能体悟到里面的苦心。无论萨耳的出点是什么，自己总是得益的。

  萨耳的手突然覆在他的手背上，在潘挺惊愕的目光中，坚定而温柔地按了下去。

  潘挺看着&1dquo;确定”亮起，手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看向萨耳的目光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阴霾：&1dquo;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