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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老一辈喝多了的亲戚除外。

  从年三十到初五，她陪着父母伺候了两轮亲戚，又走了很多亲戚，每天累得精疲力尽，要被父母说不可以对长辈不礼貌，所以时刻挂着笑容，在家的时候则要帮着父母做菜收拾桌子洗完，在外面要应对各家亲戚和长辈的询问，孟桥不止一次在想，还好自己学习成绩还行，只要把话题往学习上拐别人就没有那么多话讲。当然没话也会找话，比如女孩子学习太好太要强了也不好云云。

  等到初六之后又要同学聚会，天南海北的高中初中同学尽量聚在一起，因为还没有步入社会，所以还像上学时期一样热热闹闹地玩，这也是孟桥过年为数不多的开心时刻。

  晚上回到家有些晚了，妈妈坐在沙上看她回来，把衣服板板正正地收好，去喝了水，准备洗漱，突然说：“你将来怎么打算。”

  端着水杯的孟桥站住，转头看自己的妈妈。

  “小飞今年上高中，他学习不太好，我和你爸爸每个月的工资都用来给他找老师补习，将来他高考如果考得一般，无论是上学还是找工作都要花不少钱，还有他结婚……我们到现在也没给他攒出婚房的付来。”

  孟桥看看自己的妈妈，两鬓已经有白侵染，爸爸已经回房睡着，室内他轻微的鼾声和孟飞房间里传出来打游戏的吵嚷声此起彼伏。

  这样也挺好，如果太安静的话，会显得自己和自己的母亲太过尴尬。

  “爸爸妈妈没有什么能帮得了你的，学费我们给你拿了两年，你说你在勤工俭学，我们也不知道你攒了多少钱，明年的学费有没有攒够，如果有一些的话先用你的，我和你爸身体都不是太好，小飞又能花……”

  孟桥笑了下，说：“好。”

  她答应得爽快，孟妈妈却恍然觉得，母女俩之间似乎随着这声好，竖起了一栋厚厚的墙。

  孟桥想想，又问：“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孟妈妈叹口气：“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孟桥点点头，她不笑了，不笑的时候神情是冷冰冰的，就像是现在正在谈论的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

  “我们导师对我说过，他带我做实验，给我奖学金，要求是我要读学校的研究生和博士，将来直接去科学院上班。”

  孟妈妈：“赚得多吗？”

  于是孟桥又笑了：“不多，在北京，买不起房，付不了付，勉强够生活。”

  孟妈妈哦一声，想了想说：“那你自己计划好，最好在学校就谈恋爱，找个本地的，条件好的好好谈，最好毕业就结婚，你就可以住男方家里了。”

  孟桥站了会儿，把水杯里的水喝干，问：“还有其他的想法么？”

  孟妈妈再叹气：“没有了。”

  孟桥再看一眼自己母亲鬓间的白，忽然想，自己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在她的怀里撒过娇。

  什么叫撒娇呢？

  是小六那样对一个人直白地表达好感么？能肆无忌惮地对一个人撒娇，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最后她对自己的母亲说：“后天我就回去了，要做实验。”

  关上房门之前，是母亲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多在家待两天，帮帮爸妈的忙。”

  躺到床上，孟桥睡不着，上线摸小六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