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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样，这个链环才是闭合的。

  黑雾想杀林殊星，但林殊星拥有不死之身，于是黑雾选择将刀尖对准林殊星的保护者世界之子——黑雾是林殊星与世界之子共同的敌人。

  “世界之子保护你？”猫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保护？你们甚至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林殊星哼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我的不死之身是谁给予我的。黑雾吗？”

  猫沉默不语，林殊星从固化思维中跳出来以后，他觉得思绪都清晰很多，除了他跟世界之子的身份调转之外，林殊星还分析出另一个情报：黑雾是智慧生物。

  黑雾懂得试探与忍耐，知道什么叫做按兵不动，也知道什么叫做一击必杀，黑雾会望风而动，会根据需求而改变计划，它不是只会按着既定方案走的棋子。

  林殊星觉得，要与这种东西对抗，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假如真是你猜的这样，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猫问。

  林殊星对前方道路一无所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他沉吟道：“黑雾的目标是我，但他没有在任务世界直接杀我，说明他知道我在这里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

  “黑雾不直接杀我，而是让世界之子杀我……也就是说——如果死在世界之子手中，我在现实世界也会死亡？！”

  林殊星顿悟，他猛地站起来，手边的茶杯落到地上出清脆的响声，奴奴哎哟一声，急忙上前照顾，却被拧着眉头的林殊星一把推开。

  “让宇文绍来见朕！”

  小皇帝急火攻心，双瞳乌黑，眼中似有戾气迸。

  ——

  地下宫狱。

  浓重的血气从囚牢中传出，已被褫夺封号的女人黑凌乱，衣领和裸?露的手脚处已染上血迹，负责审讯的刑部人员站在一边，他手中黑鞭轻点，女人不过是余光瞄到一点鞭尾，便开始浑身颤抖，脸上浮现出嫣红的病态之色。

  “我已经、招供了……让我死——”

  女人正是云贵人，她已承认是因一己私欲给林殊星下了情?欲之毒，但药是哪里来的，以及她背后是否有人操控与指挥，这些事云贵人守口如瓶，并未吐露一字。

  刑部人员又挥下几鞭，每一鞭都附加在之前的伤处上，狰狞的创口被带着倒刺的铁器反复鞭挞，女人娇嫩的肌肤早已皮开肉绽，痛苦的哭喊回荡在监狱的每一个角落。

  宇文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

  “进展如何？”宇文绍推门而入。

  刑部人员认出小皇帝身边的红人，躬了躬身，道：“回大人，她已经认罪，但始终不肯供出幕后主使和药的来源。”

  “没有幕后、主使……”真名为云裳的女人趴在地上，嗓音嘶哑，“药是我入宫……时带进来、的，我只是……喜欢、我仰慕、陛下——呃！”

  刑部人员将云裳一脚踹开，“大人与本官说话，何时轮到你这罪妃插嘴！”

  这一脚踹在云裳的心口上。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口鼻中灌涌而出，她彻底瘫倒，双眼布满血丝，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宇文绍指尖揉搓着黑色剑穗，他朝女人走过去，刑部人员试图阻拦他，理由是很脏，被宇文绍用剑鞘挡开。

  赤翎侍卫的靴底踩上云裳的脸颊，“你说，你仰慕……陛下？”

  “陛下……天人之姿，无人不、仰慕其风、采……”女人喃喃自语，她明明被人踩着脑袋，在提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唇边也浮现出微笑。

  宇文绍银色的眼珠向下移动，他仔细打量这女人的表情，他在想，为什么对方会自信地说出她仰慕小皇帝这种话？就因为她长着一张和柳莺有几分相似的皮囊？

  宇文绍喜欢宇文束时，他甚至不敢与对方有过多的接触，眼神、指尖、衣摆、每一次呢喃、每一次不经意的回眸……

  都是宇文绍收藏于心的东西，他固守着那一道模糊的底线，始终未对宇文束表达过任何直白的爱意。

  现在想来，竟然是因为不够喜欢？

  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奋力一搏，他宇文绍又在害怕什么？

  不，宇文绍收回思绪，他是爱宇文束的，是那个小皇帝勾引他寻床榻之乐，是那个小皇帝让他从身体上背叛了宇文束，他宇文绍，是爱着宇文束的。

  他要完成阿束的心愿，让小皇帝死在他手里。

  男人脚下力，云裳从挣扎到失去声息，整个过程安静到诡异，静谧的牢房中只剩下两人，刑部人员上前想要拖走尸体，宇文绍问他做什么。

  “大人，我来善后。”

  “记得……把她的脸撕下来。”

  撂下话后，宇文绍推门离去，他的衣袍红黑交错，男人拾阶而上，宫狱外的阳光洒进来，在他身周镀上一层金边，然而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却让身后人打从心底觉得冷——这是他们的主子，也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林殊星并不知道牢狱中生的一切，他看着宇文绍前来觐见，对方已经摘下了伪装，黑、银瞳，面目英俊邪肆，是完全不同于之前那张脸孔的极强侵略感。

  这是二人自那夜后的第一次见面，林殊星坐在桌案之后，背靠龙椅，天气由热转凉，他便穿得厚实了些。

  雪白的脖颈被金色的锦缎掩盖，冷不丁看去，只看到长如海藻般的黑与漂亮到晃眼的五官——可宇文绍那些衣料之下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