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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文的声音继续传来：&1dquo;地铁站点全是数字，”戴巧珊的眼前，所有布景都随宋星文的话而迅变动着，他接着引导，&1dquo;请问，亮起来的有哪些数？”

  戴巧珊目光锁定那排神奇的站点：&1dquo;没有亮。全是暗的。”

  宋星文顿了顿，不放弃：&1dquo;那请问暗的都有什么数？”

  戴巧珊：&1dquo;o到&he11ip;&he11ip;无穷？我走好几节车厢了，没瞧见尾巴。”

  宋星文也笑起来，轻柔道：&1dquo;好的，你先找个位置坐一下，休息休息。”

  戴巧珊照做。明晃晃的车厢里，就她一个乘客；车厢外，是无尽的黑暗。

  她端坐着，听到宋星文的声音在&1dquo;外面”，像在对谁风度翩翩劝道：&1dquo;您看，我试过了——本来我们这一行就特别注重隐私，那现在各位也看到了，戴小&he11ip;&he11ip;菇凉她不放心，所以，各位还是请便，这里留我跟她就好！”

  江凯旋有点儿不依：&1dquo;啊？不是&he11ip;&he11ip;我说，她会不会失心疯，突然跳起来打人什么的？”

  宋星文：&1dquo;哈哈哈&he11ip;&he11ip;这个不好说，不过您放心，我扛得住！”

  宾少祺：&1dquo;您扛得住，我们可不确定她扛不扛得住——我们艺人那手，这么嫩，要打到您钢铁似的身上，肿了怎么办？诶我说，虽然有这么个小摄像机，但还是不牢靠——您不会对她趁机&he11ip;&he11ip;”

  宋星文笑得更爽朗，说：&1dquo;我放松软点让她打；我尽量不对她&1squo;趁机’，好不好？”

  一帮人看西洋镜似的亢奋，围着宋星文还想贫。章瀚海看不过了，挡住他们，对宋星文客气道：&1dquo;甭理他们！这帮孩子，不懂什么叫&1squo;智商’！我们这就走，别耽误下去，把那位唤醒了！”

  这么着，几个人又客气了几句，戴巧珊听到门锁的搭扣声，&1dquo;外面”安静下来。

  她嗅到宋星文靠近的古龙水味。这时，对面车厢上部的站点数字缩短了——从o到无止境的升序，变成了o到26的循环。这些数字，不同亮度、不同色温地亮起来。有三个数，&1dquo;21”、&1dquo;16”、&1dquo;8”是金橘色的高亮，还有几个数字是不怎么显眼的中低等亮度。

  宋星文：&1dquo;请问现在站点亮了吗？”

  戴巧珊：&1dquo;嗯。”

  宋星文：&1dquo;有哪些数字？”

  戴巧珊犹豫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唰地一声，本来亮着的数字几乎全部暗灭，只剩下一个。她望着它，说：&1dquo;16。”

  宋星文顿了顿，没有追问，而是用一种更软的，丝绒般的声音道：&1dquo;好，我们出吧！”

  地铁门应声关上，车厢猛地向下冲刺；耳边风声一片，站点上&1dquo;16”橘色光跳闪。在戴巧珊还处在地铁启动的眩晕中时，身体忽然随车厢一停——门开了，阳光从外面像洪水般倾泻进来。

  戴巧珊踏进光的洪流里，视界一片金色。

  &1dquo;在16站，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耳边清晰地传入宋星文的提问。

  金光里，有景色成形。是一条铺着厚厚织花地毯的走道。戴巧珊环顾，现她正站在一家饭店的半包厢区，里面杯盘声响，热闹非凡。

  宋星文：&1dquo;看到了什么？”

  半包厢区入口处立着欢迎牌，白纸彩字写着&1dquo;热烈庆祝《白球鞋和花裙子》圆满收官！”。装潢古色古香的门后，有摆满热气腾腾饭菜酒水的大圆桌，窗外天光映亮白纱窗帘，窗帘内有占客人数近半的、十六七岁少年少女的闪亮脸庞。

  宋星文：&1dquo;除了这里，还有其他选择项么？”

  戴巧珊的确站在一个岔路口。因为近在咫尺处，有一扇小门，开着，看得到门外的汉白玉雕花围栏。是一处露台。

  但外面的天瞬间就黑了。不宜外出。她想。那就不是什么&1dquo;选项”。

  于是，她的目光再转回身边依然阳光明媚的聚餐现场。

  &1dquo;没有。”她回答宋星文。

  宋星文：&1dquo;那现在起，请你把看到的都告诉我。”

  戴巧珊：&1dquo;嗯。”

  一名服务员应声上前：&1dquo;您就是这个组的小女一，戴巧珊？”她的眼光里有羡慕，笑说，&1dquo;里面请！”

  戴巧珊正要顺应她的让请往里走，突然，一个女孩儿瘦瘦的身影穿过了她。

  戴巧珊一怔。

  看着女孩儿的背影，她恍然大悟——这才是16岁的戴巧珊！

  女孩儿跟着服务员，她跟着女孩儿。她明白，接下来要生的事，她虽然是当事人，但她即将带着相关的记忆，以旁观者的眼睛来看。

  戴巧珊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观众身份。

  这个年代，这家饭店三楼干嘛的，少有素人知道。她所在的剧组熟人熟路包了整层，用来办他们的庆功宴。

  她被安排在一号桌。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戴巧珊望着女孩经过不断抬眼、起身跟她笑着打招呼的剧组工作人员、演职员老师、校友，往深处走啊走，一直到聚餐区的尽头。

  虽说《白球鞋和花裙子》有十来个主角，戏份也不分伯仲。但这一桌除了投资方和导演等剧组重要领导外，演员只有两个，她，和男一周鹏。目前桌面上虚着她的座位，人们谈笑风生，只有周鹏，明明坐在下座，却扭头最先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