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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二少奶奶葫芦里买的药（第1页）

查账目的事情，有女使婆子和账房先生，丈量土地山林，也有护院，哪里用得着她们亲自去查些什么。舒家前面四个姑娘年纪相仿，英芝比琼芝只大几个月，琼芝刚及笄没多久，兰芝过完年就及笄了，云芝也只比兰芝小几个月。二少奶奶虽然这么叫着，可实际上，也只比英芝大一点点而已。本来都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却早早地嫁了人，挑起了管家理事的重担。

反正是在庄子里，没了家里规矩的束缚，二少奶奶反而更放松些。祥芝和岩弘属于闲不住的那种，让他们两个老实待着，简直比登天还难。难得离家，兰芝也很想到处逛逛。兰芝本来还怕二少奶奶不答应，兰芝想了一肚子的理由，却没想到兰芝一提起，二少奶奶就答应了，甚至二人一拍即合，拉着祥芝和岩弘一起去逛庄子。二少奶奶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跟着，所以身边的女使，以一当十，没有一点问题，甚至可以用卧虎藏龙来形容。二少奶奶陪嫁女使一共十个，意为十全十美，其中有三个耍的了长枪，舞得了剑，有她们在，正常人根本别想近身。此次出门，二少奶奶留了两名女使守着院子，其他女使都带了出来。

二少奶奶和兰芝，带着两个小的，在庄子里闲逛，身边只跟着会武术的三名女使。跟二少奶奶一起逛了一阵子，兰芝就后悔了，二少奶奶平日里那么文静的一个人，体力怎么这么好。

“二嫂嫂，你慢些，我走不动了。”兰芝实在走不动了，捂着胸口一个劲儿的喘。

“姐姐该多锻炼锻炼才是。”没等二少奶奶开口，祥芝倒是先开口了。

“小丫头，你戏弄我。”兰芝笑着扯了祥芝一把。

“打不着，打不着。”祥芝灵活的躲了过去，甚至还朝岩弘招手，让岩弘也赶紧过去，“弟弟过来，我们不等姐姐了。”

“你们……”兰芝有些无奈，平日里太惯着两个小的了，自己说话，她们完全不怕，甚至还会嬉皮笑脸的跟自己开玩笑。

“好了，”二少奶奶出来打圆场，“三妹妹既然累了，咱们就歇一会儿吧。”

几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稍做休息，“三妹妹，不是嫂子托大说你，你这体力可真是不太行。”二少奶奶也多少有些嘲笑的意思在。

“嫂嫂可真厉害，走了这么久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兰芝真的累的要命，一步也不想动了，二少奶奶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

二少奶奶掩口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姑娘不知道，这对我们奶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奶奶从前学骑马的时候，一学可就是一下午。”女使笑着插了句话。

“嫂嫂会骑马，可会打马球？”兰芝紧跟着问。

“祖母教过我些皮毛，胡乱打着玩儿。”二少奶奶谦虚道。女使不由得撇了撇嘴，若是二少奶奶也叫胡乱打着玩儿，怕是没什么人敢自称会打马球了。二少奶奶的马球技术，深得曹家老夫人的真传。

“若有机会，真想和嫂嫂打一场。”兰芝的马球技术也是一流。

“我也要打马球。”祥芝凑了过来。

“等你长的比马高了再说吧。”这回轮到兰芝嘲笑祥芝了。

“三姐姐不许笑我，”祥芝双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大哥哥说了，等他回来，就给我一匹小马驹，教我骑马的。”

“等有小马驹了，嫂嫂教五妹妹骑马好不好？”二少奶奶哄道。

“我也要，我也要。”岩弘也举起了小手。

“好好好。”二少奶奶忍不住也捏了捏祥芝和岩弘的小脸。

说实话，张氏夫人陪嫁的知田庄是着实不错，旱地水田相连，还有顺着山势的树林和池塘。如今虽是过了花期，却还有大片大片的荷叶。祥芝拉着岩弘往树林的方向跑，兰芝和二少奶奶，跟在后面。等兰芝她们赶上祥芝和岩弘的步伐，就看到这姐弟俩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格外出神。兰芝她们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只小松鼠，岩弘正拿着松果投喂小松鼠，小松鼠在树上怯怯的看着，然后以极快的度从树上跑下来，抢了松果后又跑回了树上，祥芝和岩弘就扬起笑脸笑个不停。几人又在树林里逛了逛，兰芝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找女使们要来了钓竿和鱼饵，靠在池塘边的大石头上钓钓鱼。

别说，兰芝挂钩，抛竿还挺像一回事，兰芝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钓鱼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钓上来的。

“姐姐，杆子动了。”岩弘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把兰芝吓了一跳。兰芝赶忙上前拉起钓线，还真钓到了鱼。“姐姐好厉害。”岩弘在一旁激动地拍着小手。

受到岩弘的鼓舞，兰芝觉得不钓上来条大鱼，都对不起岩弘的掌声，“姐姐再钓条大鱼，晚上加餐。”兰芝说着把鱼从鱼钩上解下来，丢进了放在一旁的水桶里，再重新挂上鱼饵，把钓线抛出去。

兰芝的运气还不错，着实钓上来了几条大鱼，“姐姐，姐姐，你快看，有好多鱼。”岩弘献宝似的，拉着刚从树林里逛回来的祥芝和二少奶奶显摆。

“妹妹还有这一手呢！”二少奶奶有些吃惊。

“许是池塘里的鱼呆的久了，都笨笨的，放点儿饵料便上钩了。”兰芝被夸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呀，这几条鱼，好小啊。”祥芝盯着小桶里的鱼惊呼到。

二少奶奶打眼看了一下，祥芝说的那几条鱼，确实很小，还有自己的巴掌大，“夏三月，川泽不入网罟，以成鱼鳖之长。”

“钓鱼本就是图一乐，钓了这么多，也吃不完，留几条大的，晚上加餐。”兰芝顺着二少奶奶的意思说。

知田庄的账目算是清楚的，没理一两日便理清楚了。整体来说，没什么大毛病，有一两本账目有点问题。账目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和其他的对不上，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知田庄好歹是张氏夫人的陪嫁庄子，就算真要处罚，也得禀告张氏夫人。庄头几次想打听些什么，都被兰芝一句，“全凭夫人做主”，不软不硬的堵了回来，庄头回回碰一鼻子灰，兰芝这关都没过去，更别说去找二少奶奶了。

二少奶奶每日都会在庄子里到处逛逛，看似闲逛，却是在暗地里观察庄子里的情况，整体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知田庄不算大，一行人在知田庄盘桓了几日便离开了，直至一行人离开，二少奶奶都没说如何处置，仿佛一切天下太平一般。兰芝是知道的，二少奶奶已经将知田庄的情况写信告诉了张氏夫人，想必张氏夫人的态度，二少奶奶也已经清楚了，但为何一直没有下结论呢。兰芝也很好奇，二少奶奶会如何处置。

离了知田庄，一行人前往山木庄。山木庄是舒家的庄子，记在舒老爷名下。本来和知田庄差不多，舒老夫人在世时，做主买下了周围的一些土地，才有了现在的山木庄。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两个知田庄那么大，冬麦当初也是被扭送到了这里。

“嫂嫂，冬麦在这边，过得如何？”兰芝还是提起了冬麦。

“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二少奶奶没有正面回答兰芝，二少奶奶也知道，兰芝是一定会提冬麦的。

“两位妹妹，”二少奶奶突然端坐了起来，很严肃的看着兰芝和祥芝，“那件事，你们二位是受害人，说实话，嫂嫂没什么立场要求你们如何如何。”二少奶奶顿了顿，“但嫂嫂还是想说，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嫂嫂的意思，妹妹明白，妹妹要找的，是背后的执棋之手而非棋子。”下棋嘛，兰芝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最好的棋局便是依时而动，依势而动，必要的时候再顺势那么一推。再精妙的棋局，慢慢抽丝剥茧，总有破局的那一日。

“我听姐姐的。”祥芝举起了小手。

“我也听姐姐的。”岩弘也举起了小手。岩弘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基本就是祥芝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反正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姐姐做什么也都是对的，听姐姐的准没错，最最喜欢姐姐了。

“妹妹……”二少奶奶听出了兰芝话里有话，“妹妹若是有需要嫂子帮忙的地方，嫂子必尽力而为。”

“妹妹多谢嫂子了。”兰芝向二少奶奶道谢。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山木庄，一行人在知田庄盘桓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山木庄一早便得到了消息，远远的在庄子外迎着，当然，冬麦也在其中。

二少奶奶连马车都没下，隔着马车简单的和庄头寒暄了几句，便让庄头领着进了山木庄。二少奶奶也是个急脾气，懒得跟庄头废话，下了马车就吩咐随从去装量土地，女使和账房核对账本，于是乎满屋子都是算盘噼里啪啦响的盛况，再次出现，兰芝光是听着，都不由得抖了抖。庄头似是早有准备，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一行人从知田庄过来，山木庄是早早得了消息的，账簿上的东西，十有八九查不出什么东西。二少奶奶也不着急，庄子上有些人家的孩子，就在内宅当差，二少奶奶便把他们都喊过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随口问问，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