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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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知道一些别的，那些事情能让她的姑妈永无宁日。

  威尔·迪尔伯恩也没有忘记她。

  4

  欢迎晚宴和迪尔伯恩对她说那些伤人的话一周以后，旅者之家的弱智少年——人们都叫他锡弥——出现在苏珊和姑妈同住的屋子前。他手里捧着一大束花，大多数是鲛坡上长的野花，但也有几朵淡红色的野玫瑰。它们看上去就像是粉色的标点符号。男孩并不等人邀请就一把推开门，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苏珊正在打扫前门小径；科蒂利亚姑妈在后面的花园里。很幸运，但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天两人的关系处于最好的时期，因为她们都尽量避免和对方见面。

  苏珊已经看见锡弥走上了小径，手中那一大捧花也不能挡住他盈盈的笑容，苏珊一脸的不解，又有些不安。

  &1dquo;你好啊，苏珊·德尔伽朵，帕特的女儿，”锡弥乐呵呵地说。&1dquo;我受人之托到你这里来，要是给你添了麻烦的话，请多多包涵。我对别人来说是个麻烦，这我也知道的。这是给你的。给。”

  他把花往前一送，她看见里面夹着一个小小的折起来的信封。

  &1dquo;苏珊？”科蒂利亚姑妈的声音从房子的一角传了出来&he11ip;&he11ip;声音越来越近。&1dquo;苏珊，我好像听见了开门声？”

  &1dquo;是的，姑妈！”她回答道。诅咒这个女人那么尖的耳朵！苏珊灵敏地把信封从福禄考和雏菊之间拿了下来，塞进衣服口袋里。

  &1dquo;它们来自我第三个好朋友，”锡弥说。&1dquo;我现在有三个不同的朋友。这么多。”他举起了两个手指，皱皱眉头，再加了两个手指头，然后就开心地笑了。&1dquo;阿瑟·希斯是我第一个最好的朋友，迪克·斯托克沃斯是我第二个最好的朋友。我第三个最好的朋友是——”

  &1dquo;安静！”苏珊小声而又严厉地说，锡弥的笑容立刻消失了。&1dquo;千万别提你的三个朋友。”

  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像是轻微烧——而且似乎热量一直从脸颊延伸到脖子，然后到脚底下。过去的整整一周里，罕布雷到处都是关于锡弥朋友的闲话——似乎大家都只关注这个话题。她听到的故事都很离奇，但如果那些故事是杜撰的，为什么那么多不同的目击者所描述的版本都如此一致呢？趁姑妈还没从角落赶过来，苏珊努力使自己恢复了正常。锡弥看到科蒂利亚姑妈后，马上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困惑变成了沮丧。她的姑妈对蜂刺很敏感，所以浑身上下——从草帽边缘到褪了色的工作裙的裙摆——都严严实实裹上了一层纱。在强光的照射下，她看上去很古怪，但在阴影里又很诡异。她戴着手套的手里拿着一把沾满灰的大园艺剪刀，让她的形象更加可怕。

  她看见了那束花，弯下腰看了看，大剪刀也举了起来。当她走到侄女身边时，把手里的那把剪刀滑到了腰带上的挂环里（在她侄女看来，她好像是很不情愿的样子）然后掀起脸上的面纱。

  &1dquo;这是谁送给你的？”

  &1dquo;姑妈，我不知道，”苏珊故作镇定地说。&1dquo;应该是一个酒吧里的年轻男子送的——”

  &1dquo;酒吧！”科蒂利亚姑妈哼了一声。

  &1dquo;他好像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苏珊继续道。要是能让他离开这里就好了！&1dquo;他是，嗯，我想你会说他是——”

  &1dquo;他是个傻子，是的，这我也知道。”科蒂利亚姑妈没好气地瞟了苏珊一眼，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锡弥身上来了。她把戴着手套的双手摁在膝盖上，冲着他一通大喊大叫：&1dquo;谁&he11ip;&he11ip;送了&he11ip;&he11ip;这些&he11ip;&he11ip;花&he11ip;&he11ip;年轻&he11ip;&he11ip;人？”

  刚刚掀起的面纱现在又落回原处。锡弥又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有点害怕。

  &1dquo;那&he11ip;&he11ip;也许&he11ip;&he11ip;这个人是来自&he11ip;&he11ip;滨海区？&he11ip;&he11ip;来自&he11ip;&he11ip;市长&he11ip;&he11ip;托林？&he11ip;&he11ip;告诉&he11ip;&he11ip;我&he11ip;&he11ip;我会&he11ip;&he11ip;给&he11ip;&he11ip;你&he11ip;&he11ip;一分钱的。”

  苏珊的心都凉了，他肯定会说出来——他肯定不明白这样做会让她陷入一个大麻烦。也许还会给威尔带来麻烦。

  但锡弥只是摇摇头。&1dquo;我记不起来了。我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斯坦利说我是个笨蛋。”

  他又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科蒂利亚姑妈做了个鬼脸。&1dquo;哦，笨蛋！那你可以走了。直接回城里——不要到处瞎逛，你一个子儿也得不到。没有记性的孩子是没资格得到一分钱的！再也不要回来了，不管是谁想要你送这些花儿。你听见了么？”

  锡弥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又说：&1dquo;女士？”

  科蒂利亚姑妈瞪了他一眼。她前额的那条垂皱纹特别明显。

  &1dquo;你为什么用这个蜘蛛网一样的东西裹住自己？”

  &1dquo;你给我滚，蠢驴！”科蒂利亚姑妈大叫一声。只要愿意的话她的声音就能高上几个分贝，锡弥被惊得往后一跳。在确定他已经沿着高街往城里的方向跑去，根本无意徘徊在大门外要小费之后，科蒂利亚姑妈转向了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