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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雍凝神细看，时不时提出疑问和建议，有意使自己尽快全身心投入军务。

  ——

  虽有半月限期，时间紧迫，只剩几天。但容佑棠这半个兵却想当然地以为大军至少得在县城休整一两日，以恢复之前急行军损耗的元气。

  夜间，赵泽雍又召集众将，商讨军情。容佑棠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增长见识的绝好机会，他迅找理由参与进去：照例安静磨墨，认真得像听夫子宣讲。

  岂料庆王的第一句话就把众人震住了：

  &1dquo;初步预测，九峰山反贼今夜将下山偷袭。”

  &1dquo;什么？！”韩如海大惊失色，整个人瞬间弹起来，焦急问：&1dquo;殿下从何得知？我们该怎么办呐？”

  赵泽雍讶异挑眉：&1dquo;什么怎么办？打就是了。”

  韩如海心急火燎：&1dquo;可对方有万余人啊！他们怎么敢偷袭朝廷剿匪军呢？他们怎么敢？！”

  众将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容佑棠也是又慌又激动，特别紧张，手上忘记磨墨，满怀期望看着庆王——殿下一定有办法的！

  &1dquo;普通反贼可能不敢。”赵泽雍沉声道：&1dquo;但九峰山匪是于鑫，他就敢。本王从京城率一千兵马而来，众人皆知，于鑫更知。他开始怀有疑心，按捺不动，一直等到剿匪军抵达顺县，仍未动作。但今日，本王派了三小队、却不足两百人前去探路——”

  你们沅水大营的兵看着就缺乏狼性血性，还去了韩如海那糙包怕死鬼！郭达暗暗补充道。

  &1dquo;于鑫的人必定哨探到你们了，却忍而未。”赵泽雍接下去说：&1dquo;不过，他现已确信：剿匪军当真只有千余人。”

  &1dquo;于鑫知道自己必死，而且他家眷俱亡，无牵无挂。”郭达凝重道。

  &1dquo;所以他敢主动出击朝廷军。”赵泽雍顿了顿，摇头道：&1dquo;或者说，他热衷于跟朝廷做对，他渴望战胜本王这个西北军统帅、砍下几个皇亲国戚的脑袋。”因此，他本人会亲自下山。

  韩如海顿时面如死灰，跌坐椅中，不自觉地摸摸后脖子，突然跳起来，忍无可忍嚷道：&1dquo;庆王殿下，你快想办法啊！你不是常胜将军吗？伯父叫我跟着来剿匪，我原不肯的，可他说你稳赢，所以我才来了！如今这算什么？！”

  未战先怯，扰乱军心，简直该掌嘴！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将军？容佑棠万分鄙视。

  赵泽雍纹丝不动端坐，清晰明确地宣布阶段性作战安排，耐心解答参将们的全部疑惑、鼓励他们勇敢抗敌后，才好整以暇对韩如海说：&1dquo;常胜将军？战场瞬息万变，谁能永远不败？韩太傅高看本王了。若韩将军实在害怕、不愿迎战，本王也没办法，你好自为之。”

  抗命？逃兵？

  两个都是死罪。

  &1dquo;你——”韩如海气急败坏，惊惶得不行，刚要开口，却见门外冲进来一个小兵，焦急喊道：&1dquo;殿下！大事不好了！城墙哨兵现九峰山反贼来袭，相距仅十数里！”

  第38章

  &1dquo;十、十数里？”韩如海吓得都磕巴了，忙追问最关心的：&1dquo;来了多少？”

  那小兵心急火燎道：&1dquo;山路陡峭树林茂盛，暂未探清，但总有数千人！”

  韩如海瞠目结舌，一大团肉瘫软在圈椅里，久久说不出话。

  &1dquo;殿下！”

  &1dquo;殿下！如何是好？”

  &1dquo;咱们就千把人啊！”

  几个参将也很紧张，他们都是元京世家子弟，均有多少背景，投军在沅水大营麾下，十分缺乏实战经验。

  赵泽雍面色如常，他早已穿上铠甲，刚转身，容佑棠就心领神会，忙跑去拿了佩刀、双手递上，嘹亮坚定地说：&1dquo;殿下定会旗开得胜，一举荡平反贼凯旋！”

  赵泽雍莞尔：&1dquo;胆识不错。容佑棠听令！”

  容佑棠屏息凝神。

  &1dquo;本王特任命你为临时协战百总，负责保护关州押粮百姓，同知孙骐为副手，你们的任务是：守住县衙！”

  殿下相信我，才叫我帮忙守城！

  容佑棠热血沸腾，这瞬间他连死也不怕，肃穆道：&1dquo;遵命！”

  赵泽雍满意颔：&1dquo;去吧。”

  容佑棠重重点头，转身就冲去找休息在县衙隔壁民宅的关州押粮队，毫不犹豫，英勇无畏。

  郭达意味深长地对沅水大营的人说：&1dquo;容佑棠只是个书生，少年人初次出征，你们看他怕了吗？”

  &1dquo;&he11ip;&he11ip;”韩如海张张嘴，悻悻然，没说出什么来。

  赵泽雍带了百余名亲卫同行，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实战经验丰富，越到紧要关头、士气越高涨。

  &1dquo;郭将军，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郭达领命：&1dquo;殿下小心，末将这就带人去北门！”

  赵泽雍挥手催促，他疾步快走，袍角翻飞，对同行的参将说：&1dquo;虽然九峰山有万余反贼，但于鑫没本事指挥全部，他最多只能带下来三千左右。真正的土匪都很惜命，此战毫无油水可捞，他们不会跟朝廷对着干。本王说过的话，你们都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