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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卷拢共才十五篇，不到一个时辰背下了前五篇？！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真敢吹！这下段玉山真生气了。

  &1dquo;虹晚现，露朝晞，”段玉山强忍薄怒，眼神微冷睇着她低垂的头顶，&1dquo;下一句是什么？”

  既说前五篇都背下了，他便随意挑了第五篇近尾的一句起头。

  &1dquo;荷&he11ip;&he11ip;什么翠盖，柳脱棉衣，”因这句里有个字不认识，徐静书有些困扰地顿了顿，&1dquo;窗阔山城小，楼高雨雪微。林中百鸟调莺唱，月下孤鸿带影飞。老圃秋高，满院掀黄&he11ip;&he11ip;”

  &1dquo;停。”段玉山面色大改，惊得不轻。不是说今日才初次翻看这本书？！还一目十行翻得飞快！竟是过目能诵？

  他不信邪，又换到第三篇：&1dquo;花盈槛，酒满缸。”

  徐静书仍旧低垂脑袋，却张口就接：&1dquo;什么什么败壁，净几明窗。兰开香九畹，枫落冷吴江。山路芳尘飞黯黯，石桥流水响淙淙。退从&he11ip;&he11ip;”

  段玉山猛一拍桌，再度打断她。

  徐静书吓得周身颤了颤，怯生生抬眸：&1dquo;哪里错、错了吗？”

  &1dquo;你没错，是我错了。”段玉山站起身来后退两步，朝郑重她行了个躬身歉礼。

  虽徐静书对这类礼节不熟，也看出这是个极重的大礼。她慌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活像颗被热锅烫飞的豆子，&1dquo;咻”地蹦到窗边。

  &1dquo;玉、玉山夫子，这、这是做什么？”她慌得小脸通红。

  段玉山歉意一笑，坦诚答道：&1dquo;请表小姐恕我方才有眼不识珠玉，这&1squo;夫子’只怕我当不了多久，你还不如叫我&1squo;小山子’得了。”

  ****

  午间徐静书乖乖回西路客厢去吃饭，段玉山则直接进了含光院。

  他与赵澈有日子不见，赵澈又出了意外，原本这时是有许多话要问的。

  可一上午被徐静书惊得目瞪口呆，段玉山见到赵澈后，旁的全顾不上，无比激动地轻嚷：&1dquo;小表妹可真吓人！”

  赵澈眉心轻拢：&1dquo;她只简单开蒙识过字，若学得慢也是常理，你别凶巴巴训她。”

  &1dquo;我训她？！我差点没给她跪下！”段玉山这才想起他眼下瞧不见自己的神情，光听声音判不准旁人的情绪，赶忙解释，&1dquo;她可是一目十行、过目能诵！我上回见到这样的孩子，还是我堂兄！”

  他堂兄段微生是他伯父段庚壬的小儿子，如今担着国子学武科讲堂典正之职，小时可是有名的神童。

  听段玉山竟拿徐静书与段微生相提并论，赵澈大感意外，眉梢挑得高高的：&1dquo;哦，这么厉害？”

  &1dquo;我还能骗你？若早几年有人领她好生入门，只怕如今更不得了，”无意间现宝藏的段玉山十分兴奋，&1dquo;你放心，我定会倾尽全力雕琢小表妹这块璞玉。等到我教不下来时，我去跪求我堂兄或者我伯父亲自教都成！总之，将来她若不能成材，我头剁给你！”

  对于他这么重的承诺，赵澈没接话，只是朝着他的方向&1dquo;看”了一眼，语气不大高兴：&1dquo;谁是你小表妹？”

  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半点不严谨？张嘴就乱认亲，啧。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糕点糖果是我的，小表妹也是我的。（护食人设不倒。jpg）

  注：表妹诵读典籍《训蒙骈句》为明代司守谦撰。

  第六章

  说过徐静书的事后，段玉山便坐下细问赵澈坠马的种种。

  得知太医官判断赵澈的失明并非无药可医，段玉山放下心来，改问起别的。

  他虽是赵澈伴读，但按长信郡王夫妇与段家之间的默契，若将来赵澈袭爵，他就是其最重要的幕僚辅臣。有此前情，段玉山当然不会局限于嘘寒问暖，更关注此事背后是否另有对赵澈不利的隐情。

  那次游猎段玉山并不在场，其中细节一概不知。但他对赵澈的骑术及身手都了解，若非有什么蹊跷差池，即便赵澈不慎坠马，也不至于来不及护住头。

  &1dquo;马镫被动了手脚，”赵澈淡凉的嗓音里隐着丝丝讽笑，&1dquo;坠马当时我突然四肢麻痹，无力动弹。”

  段玉山惊蹙眉心：&1dquo;是有人暗算，又或者只是巧合？”

  赵澈笑意薄寒：&1dquo;被送回的当日，太医官曾探出我脉象有异，只无法确定那异常因何而起。到我苏醒后，太医官们反复再探，早前那点异象却无影无踪。”

  太医官这个职位极易涉及内城里的皇家秘辛，故而个个都很懂谨言慎行的保命之道。通常他们含糊其辞的&1dquo;脉象有异”四字，十有八。。九是在隐晦表达&1dquo;疑似中毒”这类意思。

  这本身已足够耐人寻味，再加上那女术士何然，就更扑朔迷离了。

  &1dquo;我母妃是巳时差人去请她的，她却在日落后才来。”

  行了套玄乎其玄的术法后，到宵禁将起，才突然说&1dquo;需纯阳生辰的小姑娘三滴血入符化水”。

  所谓纯阳生辰，是要生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差一条都不算。这种生辰的人少见，却又绝非完全寻不到。运气顶好时，百人中也挑得出两三个。

  方术、巫医之道常取这种人的几滴血做引，何然的要求倒不算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