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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为什么要解酒汤呢?”听见我时嘉庆子说的话,公主以指尖转着酒杯浅笑,&1dquo;都说酒能解忧,如果解了酒,忧不是又回来了么?”

  我对她微笑说:&1dquo;世间哪有可以解忧的酒呢?以酒浇愁,不过是借这一醉,暂时忘却自己的烦恼罢了。”

  &1dquo;能忘却烦恼,也不错呀,”公主叹道,&1dquo;我有很多想忘掉的东西。”她仰饮尽杯中所剩的那一半酒,然后道:&1dquo;希望这一杯,可以让我忘掉跟李玮和他的母亲有关的所有事。”

  见我无语,她星眸半睐,看着我笑问:&1dquo;你呢?你一定也有想忘却的事罢?”

  &1dquo;我,也有的&he11ip;&he11ip;”我沉吟着,托起面前那盏酒,一饮而尽,&1dquo;这一杯,就让我忘记幼时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罢。”

  &1dquo;是什么呢?”她问。

  有很多,例如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以及我入宫&he11ip;&he11ip;那深深刻在我记忆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疼痛&he11ip;&he11ip;

  这些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我恻然不答,而她也不追问,自己找了个答案:&1dquo;哦,你说过,你家很穷&he11ip;&he11ip;”

  我勉强对她笑笑,让她以为是默认。

  &1dquo;每个人都有穷的地方,小时候我以为不能出去玩就是我贫穷之处,后来才现我还有更穷的&he11ip;&he11ip;跟若竹那样的女子比,我才是穷到家了。”她黯然说,又自斟杯,一口饮下,&1dquo;愿这杯让我抹去冯京和曾评给我留下的记忆&he11ip;&he11ip;如果没见过他们,我也不会知道我原来是这样穷罢?”

  说完,她又给我注满杯中酒,催我再说:&1dquo;你还想忘掉什么?”

  我思付良久,默默饮完那杯酒,还是告诉了她:&1dquo;我还想忘记身为内臣这件事,和这个身份带给我的遗憾。”

  &1dquo;嗯”她点点头,做理解状:&1dquo;如果你不是内臣,就可以参加贡举,中状元,做大宫了。”

  不仅如此。如果不是身为内臣,也许,我可以尝试着去抢你过来了罢?我苦涩地想,无论是从曹评手里,还是李玮身边。

  当然,这话是说不出口的,而她也很快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1dquo;我还想忘记什么?&he11ip;&he11ip;唉,让我忘记我是公主这件事罢,这样就一劳永逸了,因为我所有的烦恼,都是公主的身份带来的。”

  她又为此满饮一杯,之后仍沉浸在这个设想里,&1dquo;如果不做公主,那我做什么呢&he11ip;&he11ip;”她目光飘至那仰莲形的注碗上,忽然有了主意,&1dquo;就让我做一株荷花罢,年年生在秋江上,着孤帆远影,看云卷云舒,自由自在,这样多好。”

  我按她语意想去,脑中有一幅美丽的画面呈现,不由唇角上扬。她见了又连声道&1dquo;先别笑,说说你自己,你想做什么?”

  目光温柔地抚过她眼角眉稍,我含笑道:&1dquo;若你是荷花,那我就做你花叶底下的波浪,这样我们便可以岁岁年年,随风逐雨长来往。”

  她抚掌道好,旋即又有点害羞,埋在案上窃笑,须臾,抬目看我,晶亮的眸子一睨那壶酒,道:&1dquo;快斟上,继续喝,继续说,说你想忘记的事。”

  我依言斟酒饮下,这回却久久不语。她再追问,我便对她道:&1dquo;除了以上两件,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很想忘记的大事了,如果一定要说,就换成一个愿望罢。”

  她没意见,又问我此刻的愿望是什么。我无言地再饮一杯,才乘着两分逐渐浮升上来的醉意告诉她:&1dquo;我希望,无论我们怎样裁剪自己的记忆,都还是能出现在彼此生命里。”

  这句话令她笑容凝结。怔怔地看我许久后,她轻轻挨近我,抚摸着我脸上尚未淡去的伤痕,忽然直身仰,搂住我脖子,以她那温暖柔软的双唇印在我的伤痕上。

  &1dquo;我记得的,”她一点一点地轻吻着那道伤痕,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1dquo;我记得跟你在一起生的每一件事&he11ip;&he11ip;我会记得你的笑容,你的忧伤,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和,你因我留下的每一道伤痕&he11ip;&he11ip;”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湮灭不见,她略略低,但额头还是与我面颊相触,让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皮肤,她的温度,以及她此时留下的泪。

  她的一滴清泪滑落在我右颊上,缓缓蔓延至我唇角。我抿了抿唇,让它消融在我口中。

  &1dquo;我的泪,是什么味道?”她问我。

  而我未及回答,她已再度拥住了我,之前亲吻我伤痕的檀口这次触到了我的双唇。我惊愕之下一时无措,还只是木然坐着,而她似欲自己寻求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小巧的舌尖已探入我口中,轻挑我牙关,像是准备在我唇齿间觅回那滴消失的泪。

  8。风暴

  (由 295o)

  夜色流觞,软玉温香,我被动地接受这奇的体验,于一种类似眩感的感觉中开始试探着回应她,却又那么犹豫,终究没忘记,如此品取她赐与我的亲密,是我不该领受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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