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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了很久，才又问他，&1dquo;既然当时你已经知道婚事的结果，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并不想我做你的太子妃？”

  王琅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了一丝无奈。

  &1dquo;小暖，”他轻声细语地说。&1dquo;你身边的人都很宠爱你，包括我，也想尽量维护你的天真与纯洁。如果你不是太子妃，现在的日子，你该有多么开心？你不需要低头，你永远不会受挫，你不需要学懂聪明&he11ip;&he11ip;”

  &1dquo;可我。”我哑着声音打断了他，&1dquo;我宁愿受挫，宁愿低头，宁愿学懂聪明。王琅，你想要我开心，可你为什么不明白，不和你在一起，我又怎么会开心呢？”

  68不是孩子

  王琅到底还是没有将他和刘翡的谋划告诉我。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些事，他觉得还是不适合我知道。

  &1dquo;我不是孩子了。”我只好怏怏地和柳昭训抱怨，抱着她做给我未来侄儿侄女的小百衲袄，愤愤地捶打着花花绿绿的布料，&1dquo;我真不是小孩了，柳叶儿，你说嫂嫂拿我当孩子，我没话说，谁叫我最不听话几年是她管我。太子爷还拿我当个孩子看&he11ip;&he11ip;我恨不得拿个布条把他绑起来，不把什么事儿都告诉我，我就不让他，不让他&he11ip;&he11ip;”

  话说到最后，柳叶儿犀利地看了我一眼，她警告我，&1dquo;越礼的话，娘娘还是慎言为上。”

  敏感！

  要不是知道了柳叶儿家的那一位平安无事，现在搞不好已经升官财，我也的确不敢冒犯她的yín威，当着她的面提到男女之间的事情。

  我就怏怏地沉默下来，望着柳叶儿灵巧的双手呆。——柳叶儿和我不一样，她的女红虽然说不上京中一绝，但也是极好的。只是她人懒，平时让她给我fèng个肚兜，都得三催四请的，要不是刘翡怀孕，恐怕也惊动不了她来出面绣小件儿。

  柳叶儿也不说话，她又走了几针，我忍不住了。

  &1dquo;我说，您倒是说几句啊！”也分不清是抱怨还是催请，&1dquo;我觉得你一直很向着王琅的嘛，这一次倒好，连你都不帮着他来骂我了。”

  柳叶儿咬断了线头，呸地一声，将红红绿绿的绒线给唾到了地上，她头也不抬。&1dquo;您忘了，我是早就说过了，您和太子爷之间的事，我是一句话都不说的。”

  似乎打从一开始，柳昭训就抱定了这个态度，我和王琅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两个人对着要掐死对方——当然，大部分时候是我要去掐王琅，柳昭训也都不劝我，只有在实在闹得不像话时，才会出来呵斥一番。

  &1dquo;我说柳叶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抱着百衲袄，不禁就又撒起娇来。&1dquo;从小到大，我看不清的事，你指点着我看清，我闹不懂的弯弯绕绕，也都是你来给我指路。怎么到了我和王琅的事情上，你就一句话都不肯说了？就是指我条明路走，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嘛！”

  从小到大，柳叶儿也就吃我这个软软糯糯的撒娇语气，她放下针线，使劲地顶了顶我的脑门。&1dquo;您啊您，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又埋下头去做针线，不轻不重地道，&1dquo;说吧，您又怎么折腾太子爷——还是太子爷又怎么折腾您了？”

  我就把我和王琅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柳昭训。

  这里面有一些事，虽然就在东宫内生，但柳昭训还是第一次听闻，她非但没有生气，还露出了欣慰的笑。

  &1dquo;娘娘心里到底是可以装得下事儿了。”她拍着我的手背，语气和她娘我养娘很有几分相似。&1dquo;君太医的事，您处理得挺好。”

  口径倒是和王琅如出一辙。

  &1dquo;我没和你商量，你没生气呀？”我小心翼翼地说。

  柳昭训笑了，&1dquo;您要是哪天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了，我才开心了。那我离宫的日子，也就不远啦！”

  这颗大包子又笑出了三十多个褶子，似乎一想到不需要和我朝夕相伴，她就很是开心。我拧起眉头，闷闷地道，&1dquo;那可不也快了，等到你们家那位回来以后，就是我不想放，你自己也呆不住了吧。”

  柳昭训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她又问，&1dquo;这么说，太子爷总算是对您满意了一些——将军太太说得没错，您人还是聪明的，就是小时候被大家宠过劲了，现在开始学，虽然慢，但胜在一步一步，也走得踏实。君太医的处理，虽然您还是有些钻牛角尖，但进步也是大家都见得着的。”

  顿了顿，又失笑道，&1dquo;甚至和屈贵人修好，这都处处显示了您的胸襟和眼力。您现在受她一点气，就是把太子爷的心，往我们苏家这里拉一点，娘娘，这伏脉千里水滴石穿的工夫，我是万万没想到您也都学会了。”

  我不禁有些不是滋味：&1dquo;屈贵人的事，和心术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就是可怜王琅，亲娘在身边也没法亲近，将心比心，过去的事，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he11ip;&he11ip;柳叶儿，你还是看高我了。”

  柳昭训手上的动作，又顿了顿，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低声道，&1dquo;也就是您这个性子，最不会算计的，才能将太子爷的心绑得这么紧了。”

  连柳叶儿都知道王琅对我情根深种，爱得不行！

  我想到从前我闹腾着不愿意嫁王琅的日子，只觉得实在是丢脸：我怎么就会以为王琅喜欢万穗呢？恐怕除了我自己之外，都没有多少人会以为，王琅和万穗之间有过一点情愫吧！

  &1dquo;哎，也不怨王琅当我是个孩子。”我不禁和柳叶儿叹息。&1dquo;我实在是太迟钝了&he11ip;&he11ip;王琅喜欢我，我以为我看出来了，又被他三言两语给说得不能肯定。可瑞王喜欢我，我是真没有一点感觉，我从来都以为他就当我是个小妹妹。这么多年来，我是从没有往深里想。”

  柳昭训这一下反应就大了，她立刻放下了针线，又跑到屋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在眼前放了一个瓜果盘，抓了一把玫瑰瓜子剥着，兴致盎然地道，&1dquo;您给我仔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