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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思空反而奇道：&1dquo;这就走了?”

  封野邪笑道：&1dquo;怎么，舍不得我?”

  &1dquo;可是景山大营还有军务?”

  &1dquo;不是，中秋快到了，我要进宫给舅母请安，还有送去贺礼。”封野搂着燕思空，撒娇道，&1dquo;你若不舍得我，我便明日再去。”

  &1dquo;此是正事，快去吧。”燕思空难掩唇角的笑意。

  &1dquo;那你亲我一口。”封野轻轻咬了咬嘴唇，满脸的期盼。

  燕思空哭笑不得：&1dquo;你可是还没长大，这般会耍赖。”

  &1dquo;我怎么没长大，你要不要看看?”

  燕思空笑骂道：&1dquo;快去。”

  封野努了努嘴，抱着燕思空轻轻晃了晃。

  燕思空轻咳一声，似乎有些迟疑。

  封野将那雕琢一般的俊颜凑了过来，一双瞳眸在亮。

  燕思空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倾身，在封野唇上啜了一下。

  封野大喜，面上略带羞涩，却又春风得意，他贴着燕思空的耳朵，低低说道：&1dquo;思空，你的嘴唇是甜的。”

  燕思空只觉得耳根子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他佯怒道：&1dquo;别胡说了，还不快走。”

  &1dquo;没胡说，就是甜的。”封野满足地蹭了蹭燕思空的面颊，&1dquo;中秋晚上，我们去赏花灯、放河灯，好不好?”

  &1dquo;我不知要被禁足到那时呢，不宜外出。”

  &1dquo;怕什么，我们戴上面具好了。”封野有些兴奋，&1dquo;我早听闻京师的中秋是天下最热闹的，什么好吃好玩儿的都有，大同的中秋就无得多，你怎么都要陪我去看看。”

  燕思空笑道：&1dquo;好吧。”

  ——

  几日之后，对于编史一案的惩处有了结果。

  众官弹劾王生声的几项大罪均被轻描淡写地掠过，只办了他渎职与受贿，想来谢忠仁暗地里使了不少力。王生声被弑夺大学士名号，赶出了内，贬去巴蜀，接替因病致仕的重庆知府。巴蜀虽已不是蛮荒之地，但山险水刁，百姓困苦，王生声的仕途可谓日落千丈，比之当初遭他陷害被贬去庆阳的蔡中繁还不如。

  而主刘钊林则被贬为知县，即日就要去同样穷苦偏远的永州赴任。从翰林到知县，看似品级并没有变化，实则是云泥之别，翰林是培养臣宰辅的地方，意味着未来可平步青云，位极人臣，而做一名知县，一辈子不出错，也难有提拔的可能，何况还是匪患猖獗的永州，等于前途尽毁。

  涉案的其他四人，则均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刘钊林赴任的那天，很多翰林院的同僚都去为他送行。

  他原本是个喜爱言笑的人，经历过此事，已是满目沧桑，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寒窗苦读三十载，本已进入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殿堂，却又一朝化为乌有，此等人生之巨变，非一般心智的人可以坦然面对。

  燕思空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刘钊林，他与刘钊林没有多少私交，此时也不宜有太多情绪。

  刘钊林叹息道：&1dquo;多谢各位，刘某有负乡亲、有负恩师，有负圣上，还牵连了诸位同僚，刘某没有颜面喝送行酒，便当它是赔罪酒吧。”言毕，他眼眶悬泪，一饮而尽。

  众人唏嘘不已。

  刘钊林上路了，众人却感慨不止：&1dquo;不过一字误&he11ip;&he11ip;哎，谁又不曾误过呢。”

  &1dquo;可不是啊。”

  沈鹤轩沉声道：&1dquo;编史原稿已经返回至文渊，我等需重校核，有此前车之鉴，相信诸位都会更加细心，以求不再出半字错漏。”

  ——

  厚厚的史卷已经重摞放在了文渊的案牍之上，沈鹤轩回到室内，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第九卷，翻到了引起此番风浪的那一页。

  尽管所有人都已经看过翻印的编史，但翻印之作，用的是刻本，字体、字迹几乎看不出原貌，原稿的细节自然也全部缺失。因此，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想亲眼瞧瞧那要命的两个字。

  果然，昭武二字被错写成了武昭。

  屋内响起一片叹息之声。

  沈鹤轩仔细盯着那两个字，却皱起了眉，燕思空站在一旁，漆黑的瞳眸将沈鹤轩的每一丝表情都收进眼中。

  那一天，他们重分配了任务，开始一轮的校核。

  黄昏时分，同僚6续返家了，沈鹤轩却叫住了燕思空。

  &1dquo;沈兄，不知有何指教?”

  &1dquo;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1dquo;哦?”燕思空一副好奇的模样。

  沈鹤轩拿着原稿第九卷，走了过来，放在燕思空的案上。

  &1dquo;这是那页错漏的。”

  &1dquo;正是。”沈鹤轩指着&1dquo;武昭”二字，&1dquo;你可觉得这二字有些&he11ip;&he11ip;违和?”

  燕思空皱眉看了一会儿：&1dquo;似乎&he11ip;&he11ip;说不上来，沈兄可是看出了什么?”

  &1dquo;我有两点疑惑。”沈鹤轩道，&1dquo;一是这一行的留白较之其他更少，每人书写都有自己的习惯，有的喜爱将卷页充满，字迹往往顶着边线，有的则爱留有余地，显得落落大方，这武昭二字的间距，和昭字后面的留白，都与刘兄之前的书写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