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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月点着头把小金收下了。小金依依不舍地嗅着我的袖子，喵喵叫。我摸了摸它的头，说：&1dquo;她才是你的正经主子。保护好她，知道吗？”

  小金舔了舔我的手，呜了一声。

  我终于叩别了嘉月，离开了皇宫。

  宫门外，封峥和夏庭秋都在等着我。

  我把还湿润的袖口给他们俩看，&1dquo;瞧，公主哭的。”

  &1dquo;嫁人嘛。”夏庭秋挺理解的，&1dquo;等册封下来了，有了名分了，或许会好点。”

  封峥仰头看着高高的宫墙，微眯着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

  他字字坚定道：&1dquo;将来，终有一日，我们东齐无需再受此等侮rǔ！我们的战士必不马革裹尸，我们的女子不必含泪远嫁。”

  我站在他身后，一同望着北辽的宫墙，&1dquo;嗯，终有这么一日的。”

  古往今来多少名人轶事，写着那些少侠1ang客，为qíng为义，怒冲冠，放手一搏，肝脑涂地，血洒江海，在所不惜。

  那夜使馆设有酒席，众人都为公主顺利入宫而高兴，海吃豪饮。我qíng绪却有点低落，吃了几口饭菜，就借口累了，回房休息。

  回了院子，也是一片冷静。小金睡觉用的那个软垫还放在椅子上，上面留着几根huang毛。我摸了摸，更觉得有点寂寞。

  半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gan脆披上衣服，去花园里走走。

  院子里有个小荷塘，现在才是荷叶只露尖尖角，一片水光倒映着天上圆月，显得十分清冷。

  我走了两步，看到对岸池塘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我走了过去。那人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看我。

  &1dquo;没睡？”封峥问我。

  &1dquo;睡不着。”我说。

  封峥微微笑了一下，&1dquo;我也是。”

  满池的盈盈月光都映着他俊秀的脸，在他温润的眼底留下一抹清光。他穿着淡青色常衣，乌黑的头披在肩上，整个人仿佛就要融进这片夜色里一般。

  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心跳加快。

  封峥拍了拍旁边的石头，&1dquo;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

  我乖乖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们有一阵没说话。四下很安静，只偶尔有结束冬眠的青蛙在池边叫两声。天上的云被风chuī过来遮住月亮，然后又飘开。

  我挠了挠头，又抓了抓耳朵，再挥手赶一只小飞虫。

  封峥忽然开口，说：&1dquo;终于结束了一件大事了。”

  我急忙收手坐好，点头附和，&1dquo;是呀。轻松多了。”

  封峥看着我，笑了一下，问：&1dquo;就要回家了，高兴吗？”

  我挑了挑眉，&1dquo;在外面还自在点。回去又要听我爹念叨。”

  封峥笑笑，&1dquo;他也是为你好。”

  是呀，反正听他念的又不是你。

  我沉默片刻，终于说：&1dquo;我这一路都在想，我们这么做，到底值得不？就因为我们国师的一句话，那么多东齐儿女涉险而来。”

  封峥扯了一个冷笑，&1dquo;上有国命，再所难为。”

  &1dquo;可这命令未必是正确的。”我说，&1dquo;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就压在那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1dquo;因为，那是民之信仰。”

  我笑了，&1dquo;你说错了。老百姓并不信仰这个，他们只要能过上宁静的日子，吃饱饭就足够了。信的，是陛下，是我爹、你爹他们这些面对局势觉得无能为力的人。”

  封峥咬了咬牙，定笃道：&1dquo;陛下是不会觉得无力的。”

  &1dquo;是呀，他还年轻呢。”我忍不住轻嘲了一句。

  &1dquo;不要讥讽。”封峥倒是好言好语地说，&1dquo;你还这么年轻，不适合用这个语气说话。阿雨，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你比很多女孩子都聪明，看得透彻。可是很多时候，我真希望你是糊涂的。”

  我还真糊涂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封峥避开我的目光，垂下头。我知道他在忧愁，他忧愁起来都是这么好看的。你说一个男人长这么好做什么？

  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1dquo;喂，在为那件事担心？”

  封峥的眉头轻皱着，模拟两可地说：&1dquo;大概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个人怎么也有那种女人才有的千回百转的心思。

  我说：&1dquo;别忧郁，你一贯是硬汉形象，不适合露出这副忧郁的神qíng来。封峥，你长得这么好看，在我们东齐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儿郎了。可是很多时候，我还真希望你能更加洒脱一点，特别是对你自己。”

  封峥笑了起来。我不觉得我这话有多好笑，但是他埋着头，笑得肩膀直抽，仿佛这是天字第一号大笑话。

  我这一路说了那么多笑话，做了那么多搞笑的事，甚至前几日找他告白，把脸都丢尽了，他都依旧板着脸。唯独这几句严肃劝导的话，戳中了他的笑点。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和他总是沟通不良了。

  封峥笑够了，埋着头不吭声。我从怀里摸出一包炒huang豆，咯嘣咯嘣地吃着。

  过了片刻，封峥忽然幽幽开口，问我：&1dquo;阿雨，如果我将来做了违背我原则的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看我吗？”